安知鹿隻有一個人吃飯,菜點得不多,簡單的一個小份羊肉煲和兩道小菜,很快就上齊了。
是裡面的廚師親自端了出來的。
幹淨利落的寸頭,鼻梁高聳,五官冷硬,但目光一出來就直接落到的桑娜身上,眼神熠熠地透着深情。
桑娜一看見他過來,眉眼間的飒爽都柔化了些,多了幾分女兒家的風情萬種。
是一種旁觀者也能有所體會的幸福,安知鹿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路肆應該是工作休息期間看見了安知鹿的回複直接打來了電話過來,開了靜音的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恰好也打斷了她們倆的交談。
桑娜笑了下,站起來挽上來人的手,嬌俏地擡了擡下巴,很是驕傲,“這就是我愛人,蒼嶽诃,是不是像我跟你說的一樣帥!你快吃飯吧,記得蘸我家祖傳秘方的蘸料哦,我們不打擾啦。”
安知鹿看了看攜手回到後廚裡面的兩人,高大挺拔的男人虛摟着女人,側耳耐心聽着她在耳邊的叽叽咋咋。
般配又養眼。
收回目光接起路肆的電話:“……喂?”
“吃飯了沒?”
“正準備吃呢。”
安知鹿眸子低垂着,視線落到了羊肉煲蒸蒸而上的熱氣上,輕聲地回答着他。
腦子裡還想着桑娜輕松潇灑的話。
……無謂的擔憂嗎?
路肆的聲音裡有着人聲和風聲交雜的背景音,但掩蓋不住他輕笑着的嗓音,“今天心情怎麼樣?”
安知鹿一下笑開,聽出了路肆的畫外音,無奈地吐槽道:“……你是真的很粘人啊,路老師。”
“剛回國的那個霸氣拽哥呢?被你吃啦?”
當時酒吧裡和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那冷傲矜貴的樣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當時的形象包袱你是一點也不要了呀,相思哥哥?”
尾音清甜,像是那晚正式見面時的語調,咬着調侃的尾音,落在人心上輕輕癢癢的。
路肆看着山下的小城,寒風中眉眼舒展,目光柔和。
那裡有他的心尖上的姑娘,一個一向很懂得怎麼拿捏他的姑娘。
裝着不買賬,哼笑了一下:“這就又喊上哥哥了?小鹿不要裝傻。”
“來看哥哥認真工作的樣子,好不好?”
安知鹿:“……路肆,你是被奪舍了嗎?”
怎麼出了個門就跟被小荔枝附體了似的?
*
午飯時間結束,小徐正過來準備小聲提醒一下,遠遠見着路肆一臉溫柔的笑,吓得小徐趕緊停下腳步。
對比起剛才拍攝時,拿着照相機一臉冷淡嚴肅又專業的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小徐張了張嘴,沒敢出聲打擾。
但路肆也很快接完電話,收起了手機,小徐見狀很快就湊了過去:“哥,按照昨天的計劃,我們這邊再拍兩個景就能轉場了。”
路肆心中有數,颔首示意自己知道。
小徐跟着,看見路肆又恢複了冷淡的樣子,隻有嘴角微微勾起一點,肉眼可見地心情好,沒忍住地八卦起來:“哥,剛是在跟嫂子通電話嗎?”
“嫂子?”路肆腳步頓了一下,側頭看向小徐,深邃冷淡的眸子裡閃着疑惑,“很明顯嗎?”
小徐點點頭,眼睛裡有些羨慕流露:“哥您跟嫂子的感情可真好,才出來一天,就吃飯這點時間都要跟嫂子通電話。”
“我跟我女朋友熱戀期呢,我出差都沒有打電話打得那麼着急。”
路肆聽着小徐的抱怨,笑了一聲視作回應,腦子裡卻想着安知鹿剛才話裡話外的态度。
他原本以為按小姑娘的脾氣,早該不耐煩了,隻是……怎麼感覺她好像有些縱容他?
甜甜軟軟的,絲毫沒有意識到那樣軟乎乎的脾氣多讓人心顫。
置景已經快要搭好,路肆拿起相機正準備進入工作狀态,看見那個外國模特小哥過來準備開始工作,将懷裡抱着的東西遞給随行助理。
手上一頓,朝小徐招呼着:“幫我準備兩個熱水袋,我下午可能要用到。”
小徐正準備繼續觀摩路肆的工作,猝不及防領了這麼個任務,瞥眼看了眼這人工作之後摘了厚實的防風手套,隻戴着一層羊絨手套的手。
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但還是應了下來。
*
安知鹿很快吃完飯,暖暖烘烘的一頓飯進入胃裡,溫暖了全身。
等結賬時,桑娜随口問起,臉上有些不合她飒爽氣質的八卦:“怎麼你就一個人來啊?男朋友不陪你嗎?”
“啊、啊?男朋友?”安知鹿一下被她的問話給驚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桑娜眨了眨眼,奇怪地問道:“剛剛打電話那個,不是你男朋友嗎?我看你們挺黏黏糊糊的,接完他電話你那笑都給我甜得牙疼,他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就跑來這邊玩了。”
桑娜說的是路肆。
安知鹿終于反應過來,本來就被羊肉煲熱起紅暈的臉一下燒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反駁起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桑娜奇怪地看了看她,很快了然地哦了一聲,暧昧地笑了下:“這樣啊~我懂我懂,祝你們早日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顯然是以為她和路肆處于互有好感的暧昧期了。
安知鹿臉更熱了一些,不再解釋些什麼,朝桑娜笑了笑就在她笑意盈盈的注視下忙不疊地出了門。
被門外冷空氣一下沖了沖才覺得臉上的熱度稍微降了些,摸了摸還有些燙的臉,手心裡的臉羞惱地皺了皺。
誰跟他搞暧昧啊,就算是暧昧,也不該是領了證的這種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