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安知鹿連忙攔着,差點沒攔住。
連聲喊她冷靜:“冷靜冷靜,你這剛讓叔叔停了卡呢,再吵到孟叔叔耳朵裡,他怕不是又得讓你禁足了。”
伸去扶孟詩甯的手在混亂中被她一推開,一下就要往旁邊歪過去。
肩膀上扶上一雙手,骨節分明又有力,穩住了安知鹿差點要倒下去的身體。
“呵。”
男人的聲音輕淡,含着濃濃的諷刺,“國内晚上真的太安全了,什麼狗出來亂吠都不會擔心生命安全。”
安知鹿回頭,詫異地看見了路肆:“你怎麼……”來了?
路肆睨着面前的男人,冷沉的眸子裡沒有什麼情緒,睨着嘲弄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說:“我好像見過你。”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夾雜着飒飒的風聲,冷冽刺骨。
張淩韋當然記得這張臉,一下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時候見過。
瘦白的臉一下漲成豬肝色。
嘴角隐隐幻痛起來,“是、是嗎?你又是哪位?”
張淩韋嘴上說着不認識,腳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嘴上還硬着,腳已經慫了。
安知鹿沒忍住,笑了一下:“噗。”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安知鹿身上。
安知鹿一下紅溫了,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對、對不起。”
誰能想到張淩韋這人這麼逗啊。
一邊裝着不認識,一邊還自己打自己的臉。
又慫又裝的。
孟詩甯自路肆來了後就啞了聲,看見安知鹿突然笑了這麼一下也忍不住扶額。
不經意的嘲笑才最傷人,沒看見人張淩韋的臉都肉眼可見地黑了一層了嗎。
路肆無奈地看着這半路開小差的心大女孩。
這邊三人都差點打起來了,也就她好,樂得跟局外人一樣。
他才剛到就看見這邊一團混亂,眼見中心漩渦裡還是安知鹿。
以為發生了什麼,差點心髒都要跳出來。
緊繃着的心情松了下來,哼出一聲笑,連看都懶得看張淩韋,垂眸看着安知鹿。
“我來接你回家。”
張淩韋攥緊了拳,感覺自己好像跳梁小醜。
眼看着三人就要離開,梗起脖子擡了擡下巴,“安知鹿,你也沒必要跟他裝得那麼親近。”
“那天你故意拿出來結婚證,其實不單隻是不想跟我訂婚吧。”
“你跟他之間的婚姻,隻不過是你想氣你爸媽的道具。”
“你真以為這點子事你爸媽會想不通嗎?呵,我就看你們之間什麼時候離婚。”
背後的狗還在亂吠。
路肆停下,低頭嗤笑了一聲,聲音冰冷嘲弄。
危險的壓迫感順着冷空氣蔓延。
孟詩甯悄悄戳了戳安知鹿,朝她遞着眼神。
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路肆轉身,第一次認真地觀察起這人,黑沉的目光裡透着瘆人的壓力,語氣裡含着嘲弄的笑。
“這麼關心我們的婚姻,下水道不夠你吃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她是你爹媽。”
“怎麼,怕我倆離了你成沒人要的孤兒啊?”
眉骨冷削的眉眼微皺起,滿是嫌棄:“我們要真生了你這麼個式兒的磕碜玩意兒,我倆得折壽。”
“一天天光會做夢,怎麼?是現實找不到存在感了?”
路肆上下掃視了他一個來回,視線如有實質。
張淩韋背脊一陣顫栗,想說的話全然忘到了腦後,憋紅了一張臉。
“沒睡醒就别瞎出來夢遊,趕緊上哪找個犄角旮旯睡去,别天天出來瞎晃着咬人。”
“做回個有社會公德的人,别給别人添麻煩,行不?”
路肆說完,見這人跟傻了一樣,懶得再聽他的那些妖言惑衆的話,拉着安知鹿離開。
安知鹿亦步亦趨地跟着路肆,悄悄看着他繃緊的側臉。
這人是真的動氣了,陰沉着臉色的吓人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門童恰好把孟詩甯的車開了過來,孟詩甯瓜吃了一肚子,眼見着氣氛不對,留給安知鹿一個暧昧的笑就火速離開:“鹿啊,既然你老公來接你了,我就先走了哈。”
上了車還不忘降下車窗飛了一個飛吻給安知鹿,“拍的那些照片别忘了發我哦~”
安知鹿:“……”
跟着他一路安靜地走到車邊,安知鹿手足無措地不知道怎麼哄他,小心翼翼地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阿思哥哥?你生氣啦?”
路肆駐足停下腳步,抿着嘴角,沒有說話。
安知鹿不死心地又拽了拽。
下一秒。
懷裡忽然長出了隻大狗。
路肆緊緊抱着安知鹿,腦子裡想着張淩韋的話,雖然知道他就一傻的,但,他還是介意。
好半天才說話,聲音裡委屈得不行。
“小鹿,他說你會跟我離婚,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