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知意家,趙然把帶過來的燒烤和啤酒擺在沙發前的小桌上,另外一袋子零食則随便放在地毯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邊開啤酒,一邊問道:“說說吧,你倆咋回事?”說完,順手從餐盒裡取出一串燒烤放進嘴裡,邊吃邊盯着身邊的宋知意,一臉戲谑。
“怎麼?你這是來吃瓜呢?還自備酒水!”宋知意幽怨道。
“我就是好奇問問,酒水啥的,這是晚餐呀,咱可不能餓着,你也吃,我買了一大堆呢?好多你愛吃的!”趙然邊說,邊從裡面抽出一串牛肉遞給宋知意
“就是昨晚我去他家喝酒,然後喝着喝着就上頭了,然後就那個了……”宋知意說完,哀怨地咬了一口牛肉。
“你倆行呀!還玩上酒後亂性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上次他不是拿了瓶酒過來嘛,沒喝完,酒貴,我就想着還給他,然後他問我要不要試試别的酒,我當然說好了,然後就……”
趙然聽到後面,笑得龇牙咧嘴的,打趣道:“好好好,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感覺咋樣呀?”
“什麼感覺咋樣?”宋知意說着說着臉越來越紅,說到後面聲音近似于無,“就還行吧!”
趙然顯然不信,追問道:“隻是還行?”
“特别行!行了吧!”
說完,宋知意的臉已經紅得通透,順手拿起桌上冰啤酒,拉開拉環,猛灌一口。
趙然笑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很關鍵的事,瞬間平靜下來,問:"對了,你們做好安全措施沒?别給整出一孩子了!"
“做了,他做的。”
說完,宋知意忽然意識到一個從未想過的問題——
當時那樣的情況,他從哪裡弄來的套?還是提前就準備好的?可是他應該也不會預知到昨晚會會發生的事,那就是之前用剩下的。是前女友還是和她一樣的情況,隻是純粹的性關系?
她打心底不願意相信陸秋白是一個會濫交的人,所以默認為是前女友。
“做了就好!你發什麼呆呢?”趙然抿上兩口啤酒,笑着道。
“沒,就是在想爬山的事。”
“要我說,你還是去吧,你就當啥事都沒發生,先看看他是什麼态度。不過他既然能在明知道你也去的情況下,還答應去爬山,隻有兩種可能。”趙然說完故意停頓了一下,留給宋知意思考的時間。
“哪兩種?”
“第一種,他對你們昨晚的事完全不在意,你們就是純粹的419而已;第二種,你自己想。”
“想不出來……”宋知意略作沉思後,一臉惆怅地看着趙然。
“你不是想不出來,你是不敢想,他既然能問你接不接受單純的性關系,很可能就是想跟你保持這種純粹的關系——不談愛,隻說性!這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宋知意凝神望着不知名的某處,心裡亂亂的,說出的話輕飄飄的,自己也沒底,“然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
“既然這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呗,先别想那麼多,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不影響他人,自己開心就好!”趙然十分豁然地勸道。
宋知意點點頭,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說完這個,兩人又開始讨論面館開業的事。宋知意琢磨着店裡剛裝修完先散散味,下個星期找個黃道吉日再開張營業。至于經營上的其他事情,可以跟宋女士再請教請教。
兩人邊吃邊聊,結束時已經晚上9點多了,宋知意開車送趙然回家,回來的時候從地下電梯上去,到一樓的時候心裡想着千萬不要碰到陸秋白,但人越不希望碰到什麼,就越會碰到什麼。
電梯到一樓停下,門自動打開。宋知意看見陸秋白牽着嘟嘟就站在門口,莫名開始心虛起來,自動從靠近電梯門的位置移到後面的角落裡,低着頭,不做聲。
陸秋白早在她看過來的一瞬,就把目光移開了,他不願讓她尴尬。兩人站在電梯裡,一前一後,安靜得隻能聽到嘟嘟的哈氣聲。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陸秋白牽着嘟嘟往外走。誰知道嘟嘟今天出奇反常,咬着宋知意的裙擺不願意動。煙粉色的紗裙長及腳踝,裙角被嘟嘟咬在嘴裡,皺成一團。宋知意傻傻地看着,不敢動彈。
觸及那抹粉色,以及粉色下那抹白皙,陸秋白的眸底染上幾分暗色,轉念又想到宋知意說的“當做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心口漸漸堵塞,冷聲對着嘟嘟道:“松開。”
許是察覺到怒氣,嘟嘟立馬松開嘴,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宋知意,又轉而看向陸秋白,接着跟着走出去了。
宋知意看着出去的一人一狗,暗自松了口氣,同時心底又湧上些許難過與全程被無視的委屈,直到電梯門快合上,才反應過來,連連按下打開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宋知意低着頭徑直往自家的方向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而清冽的聲音。
“宋知意,我覺得不可以。”
陸秋白牽着嘟嘟站在電梯口的位置,目光沉沉地看着宋知意,淡淡道。
幾乎是瞬間,宋知意明白了陸秋白話裡的意思,心底一陣竊喜,轉而又是一陣迷茫與不知所措,臉上倒是平靜。沉思片刻後,她往前走,停在離陸秋白僅有一步的位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低聲問:“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純粹的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