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白一向疏離冷淡的聲音此時變得低啞缱绻,似情人呓語。
宋知意聽得耳朵都軟了,擡頭對上他幽深的目光,思緒紛亂,迷糊地柔聲道:“想。”
渴,無法遏制的,持續發酵的渴,讓她越來越難受,甚至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陸秋白瞥了一眼對面的女孩,轉身進去。
宋知意凝望着前方高大的背影,腳步猶豫了一瞬之後緩步跟上。
走到酒櫃邊,陸秋白擡手,手指在一排深色的紅酒中逡巡,目光停留在靠中間的一瓶。這瓶的酒精濃度沒有宋知意手裡那瓶高,但是後勁卻格外綿長,讓人微醺但不徹底迷醉。
再沒有比它更适合情人的酒了。
接着,他又從旁邊的架子上取出酒杯和開瓶器。
螺旋的尖端直直插入,木酒塞被迅速剝離酒瓶。深色的液體被注入兩隻透亮的高腳杯,發出清泠的聲音。
宋知意全神貫注地注視着男人的動作,目光不曾偏移半分,聽見酒液入杯的聲音,她不自覺地吞咽幾下。喉頭滾動,渴意越發洶湧。
陸秋白撩眼,看見女孩眼裡的急切,眸光微動,托起其中一杯紅酒,向島台對面的女孩遞過去。
而此時宋知意的目光卻并未落在遞過來的酒杯上,而是停留在那纖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陸秋白循着她的久未挪動的目光看過去,眸光深邃,嗓音裡透着罕見的懶淡:
“宋知意,我的手指不是酒。”
宋知意聞聲,瞬間清醒過來,臉頰更添幾分紅,慌亂地放下手中那半瓶酒,繼而接過陸秋白的那杯。
途中不經意間碰到對方的手指,感受到那絲溫熱,宋知意的心跳驟然快了半拍。
她急切地接過酒杯,急切地換了隻手。被換下的那隻手,垂在身側,被島台遮蔽。如果這時有人仔細看,會發現那隻手攥得緊緊的,洩露着主人那不同尋常的心事。
宋知意把酒杯湊近些,擡頭,忍不住灌下一大口,急于纾解心中那股濃烈的渴。
然而并沒有什麼用。
陸秋白姿态優雅地把酒杯送到唇邊,餘光中看到宋知意濕漉漉的雙眸,看到她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兩片紅雲,看到她耳邊忽然有幾縷發絲墜落,他的心神跟着晃了一下,輕飄飄的,很勾人。
酒杯微擡,深紅的酒液在他的唇舌流動,滑過喉間,直達心底。
濃郁的酒香和醉人的酒液裹挾着他整個人,讓他心底的癢爆發得徹徹底底。
“宋知意,你有男朋友嗎?”
陸秋白放下酒杯,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幽深極了,裡面是化不開的暗色,似要将人湮沒。
宋知意下意識地搖搖頭,眼神越發迷蒙,像被霧氣層層滲透。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陸秋白始終凝視着面前的女孩,目光灼灼,有如實質。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宋知意耳邊不斷回放,不斷撥動她的心弦。
酒雖是喝了一大口,渴意卻越發濃烈,她覺得自己快到臨界點了,出來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沒,沒有。”望着陸秋白幽深不見底的眼睛,她下意識選擇了說謊。
“你接受純粹的性-關系嗎?”
聽到“性-關系”三個字,宋知意的心砰砰亂跳,原本洶湧澎湃的渴,驟然平息一些,卻又在觸及男人晦暗目光時,越發洶湧。
“我……接受。”
她綿軟的嗓音有止不住的顫意,心口微窒,氧氣在流失。
聽到女孩的回應,陸秋白眉眼間堆積的欲轟然炸開。隔着島台,他将單手掌着她的後頸,迫使她迎着他的目光。
猝不及防的吻從正前方徑直壓下來,嘴唇被溫熱覆蓋,那是宋知意從未有過的觸感。她的意識一下子就空了,渾身軟得幾乎要站不住,披在肩上的薄毯滑落在地。
陸秋白伸手将她一把撈住,手掌貼在腿根,将她帶到島台上,面對着自己,兩條腿垂在他身側,繼續纏吻。
鼻尖一次次擦過鼻尖,呼吸交纏,勾起陣陣酥麻,宋知意的意識始終一片空白。
吻到最纏綿的那一瞬間,她的眼角有晶瑩的淚光湧動。
濕哒哒的淚水滑落到手指上,陸秋白感受到那濕意,緩緩停下,嘴唇分離時,目光觸及宋知意的那蓄滿水光的眼,泛紅的眼角,心裡那根細得不能再細的弦瞬間斷得徹徹底底。
他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攔在她腰間,狠狠收緊,讓她全身心地貼向自己。
吻,變得更加綿密而兇猛,逐漸輾轉至女孩細白的脖頸。
分離的間隙,氧氣進入,宋知意的意識清醒了一瞬。
下一秒,呼吸被更灼熱的氣息占據,她的意識又變得朦胧而缥缈,雙手勾着陸秋白的脖頸,雙腿纏着他的腰,下意識地收緊再收緊。
輾轉至耳垂,陸秋白呢喃問道:“可以嗎?”
聞聲,潮濕的溫熱的感覺瞬間蔓延到心尖上。宋知意極力克制地放輕呼吸,啞着嗓子,“可,可以。”
綿軟微顫的聲音将陸秋白僅剩的一絲理智徹底擊敗。
鋪天蓋地的吻,從四面八方湧來。
淡粉的絲質睡裙的吊帶因着這激烈動作,滑落在手臂處,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陸秋白垂眸,呼吸越發灼熱,低頭在宋知意深邃的鎖骨下輕吻,而後用力碾過去。
宋知意悶哼一聲,聲音裡夾雜着絲絲縷縷的疼痛。
似是察覺到什麼,陸秋白停了一瞬,接着吻回落到宋知意的唇上,動作變得輕柔和緩,纏綿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