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秋天就要過去了,祝楚意偶爾能聽見樓上傳來一些小動靜,但沒有再見到何盛宇。
何盛宇仍然堅持每天走樓梯,他不緊不慢地生活,把這段關系維持在這樣的平和裡,不來打擾她。
阮女士仍然跟祝楚意住在一起,但不像以前那麼熱衷參加各種活動,她過得清心寡欲,在家裡陪多米就夠她忙一整天。她給多米洗澡,修剪指甲和狗毛,教多米講話學知識,以及制作各種小衣服,簡直把多米當孩子養。
祝楚意跟宋雨菲有約,收拾好準備出門 ,看見越來越花哨的多米,忍不住吐槽:“媽,現在天還沒冷呢,多米有狗毛保暖,不需要穿衣服的。還有這兩條辮子,不紮了好不好?”
“這辮子怎麼了?多好看哪。”阮女士轉頭對多米說,“寶貝,去拿來狗繩,奶奶帶你出去玩。”多米一聽,立馬叼來狗繩,阮女士幫多米套上,帶着多米出門遛彎去了。
多米現在跟阮女士最親,祝楚意覺得喪失了作為狗主人的話語權,好氣又好笑。
她跟阮女士一同搭電梯下樓,阮女士問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又說:“意意,趁年輕多談戀愛,别虛度光陰。”
祝楚意笑,不太正經地問:“是多跟不同的人談戀愛的意思嗎?”
阮女士連忙說:“那也不能亂談,得找合适的人談。”
祝楚意說:“合适的人可不好找。”
阮女士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從保姆阿姨那裡聽來不少女兒與樓上禾先生的事,就是從沒見過這位禾先生。阮女士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電梯到一樓,她帶着多米先出去,回頭又交代祝楚意别太晚回家。
多米撒歡地跑,阮女士加快腳步走,剛走出樓棟門禁,就遇見了何盛宇。那天他在幾個長輩面前牽祝楚意的手,阮女士對他印象是很深刻的。
洋聰和多米很久沒見,見了面無比激動,使勁想過去找多米玩,被何盛宇勒住了。
何盛宇先開口跟阮女士打招呼,喊了聲祝阿姨,阮女士詫異得很,問他:“小何,你也住這裡嗎?”
“對,住六樓。”
六樓,那不就是保姆阿姨說的那個禾先生!阮女士恍然大悟,原來是何先生,不是禾先生。
阮女士打量何盛宇,忽然歎氣道:“小何啊,你明知道我們意意跟你弟弟有婚約,你還跟她……我問你,你對我們意意是真心的嗎?”
如今跟長輩讨論是否真心似乎沒有意義,何盛宇緊緊勒住狗繩,欲言又止。恰巧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老顧打來的電話,他借此機會,道别阮女士,帶着洋聰回家,一邊接電話。
老顧叫他出來喝茶,說在一個新地方,待會給發地址。
何盛宇答應了會去,挂掉電話,看見老顧發來的定位,是一家陶藝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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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菲接待幾位客人進二樓包間,幫客人沖過一輪茶,叫了一位陶藝師過來教客人做陶藝,便先退出去了。她剛下樓,祝楚意就進門來,宋雨菲詫異道:“祝大小姐來這麼早啊,我們約的不是晚飯嗎?”
“在家無聊,過來做陶藝。”祝楚意往之前用過的那台機子走去,“我打算做個花瓶,給我媽插花用。”
宋雨菲跟過去,幫忙開了機子,又拿來泥土,“阿姨還在你那住着哪?”
“嗯。我媽現在可潮了,思想比我還前衛。”祝楚意挽起袖子,開始捏泥土,“還把我的多米養成一隻花裡胡哨的狗,給它做衣服,紮辮子,講故事……”
宋雨菲叉着腰笑得很大聲,“阿姨怎麼這麼搞笑啊,以前沒看出來阿姨是這樣的人。”
祝楚意笑,“我也沒看出來。”
有說有笑間,祝楚意把花瓶做好了,宋雨菲問要不要畫點圖案,她說不用,就要純色的,想了想又說還是畫一畫吧,于是在瓶頸上畫兩條線。
祝楚意洗過手,跟宋雨菲一同上二樓,想去辦公室坐坐。經過包間門口,聽見裡頭有人說話,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她透過半掩的門縫往裡望了望,竟看見了老顧。
老顧也看見了她。
雙方都很意外,老顧更是驚喜,連忙起身來迎她,請她一起坐下喝茶。
宋雨菲也很意外,笑問:“原來你們認識啊?”
老顧連同宋雨菲也一并請進來,祝楚意進來看見雯雯在學陶藝,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坐到茶台前。在場的還有司徒,阿天和丹尼。
司徒說:“今天可真巧了,待會老何也要過來。”
宋雨菲不知他口中的老何是誰,拿眼睛看了眼祝楚意,祝楚意淡淡一笑,看看司徒,又看看老顧,問:“你們怎麼想到要來這裡?”
老顧在沖茶,遞一杯到祝楚意面前,又遞一杯到宋雨菲面前,随後司徒接話道:“圖新鮮啊,來來回回就去那幾個地方,膩了。來這裡挺好,喝茶養生,又可以做學陶藝,修身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