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是祝楚意過去玩得比較好的一項運動。她剛學那會請過專業的教練,後來常約教練的學員一起打,教練手下還出過運動員,祝楚意也練出了一些本事,球技很能拿得上台面。
令她意外的是,雖然是第一次和一百萬先生配合雙打,兩人卻配合得天衣無縫,直叫對面的司徒和雯雯手忙手腳,叫苦不疊。
最終毫無疑問,是她和一百萬先生勝了。
司徒撿起球,喘着氣,匪夷所思地問:“你們兩個真的是第一次一起打球嗎?”
何盛宇笑着看向祝楚意,祝楚意有點興奮,笑着向他伸來一隻手掌,是要與他擊掌的意思。他目光在祝楚意臉上落一眼,配合地擡起手,同她擊了一下掌。
收回手,何盛宇感覺掌心尚有酥麻感。
走出球場時,已是黃昏時分,窗邊映着晚霞,天色是一種罕見的黃,這樣的天色叫人難以适應,祝楚意眯了眯眼。
一百萬先生的車在地下車庫,祝楚意跟着他走到車邊,駕輕就熟地坐上了副駕駛。
坐定後抽幾張紙巾擦脖子上的汗,一轉頭,卻見一百萬先生打開後座的門,站在車外明目張膽地脫掉上衣往車裡一扔,彎腰去拿幹淨的衣服。
他整個上半身展現在祝楚意眼前,恰到好處的腰身和腹肌,連背上的汗珠都清晰可見,他拿了衣服退出車外,站直,祝楚意盯着那一截剛勁的腰,許久挪不開眼。
感知身體裡的細胞逐漸在覺醒,祝楚意忽然意識到,自己對一百萬先生的心思已經非常不幹淨。
直到一百萬先生套上衣服,拉住恤衫的下擺遮住腰身,祝楚意才如夢初醒地眨眨眼,眼見一百萬先生就要坐進駕駛座,她心跳失常,别開了臉。
一百萬先生對于運動後在車旁換衣服視作平常,他坦蕩地看祝楚意一眼,“祝小姐,今晚司徒請吃飯,去嗎?”
車裡汗水混雜着烏木沉香,這個味道在祝楚意這裡,由今日開始變得特殊。祝楚意緩緩擺正腦袋,沒看一百萬先生,把目光半垂着說:“去啊,為什麼不去?”
何盛宇在祝楚意臉上落一眼,看見她鼻尖有運動過後的細汗,臉頰透着紅,他問:“需不需要回家先洗個澡?”
“……嗯。”
回家洗過澡,祝楚意換上了适合約會的裝束,妝容也花了心思,剛洗過的頭發烏亮蓬松,散發着淡淡清香,她撩了撩秀發,在鏡前久久欣賞自己的美貌。
何盛宇比她快,收拾過後下樓來,已不必通知房屋主人,他擅自解鎖門鎖進屋來,一身清爽地出現在祝小姐家的客廳,也不聲張,他很是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等。
祝楚意聽見外面的動靜,呼吸頓了一頓,片刻後,拿上手拿包走出房間。
多米搖着尾巴,在一百萬先生腳邊繞來繞去,一百萬先生穿淡藍色翻領恤衫,彎腰在逗多米,溫柔地摸多米的頭。
一百萬先生上衣的顔色,竟是與她的藍裙子呼應了,祝楚意含混地看一眼一百萬先生的側影,說:“走吧,禾先生。”
何盛宇側頭看過來,起身,上下打量祝楚意一眼,她穿藍色碎花長裙,略低的V領,肩帶上綴着荷葉邊,裙子襯得祝小姐像光明女神閃蝶,獨特而美麗。
何盛宇眼神裡有欣賞意味,毫不吝啬地贊美道:“祝小姐,你很漂亮。”
祝楚意卻并不為這一句贊美而領情,反而有些高傲地反問:“我哪天不漂亮?”
“哪天都漂亮,但今晚特别漂亮。”何盛宇輕笑一聲,目光掃過她的蝴蝶項鍊,那蝴蝶吊墜似有深意,與祝小姐極相襯。
祝楚意放過他一馬,賞臉地笑了一笑。
她發覺自己是刻意的,刻意用這樣的态度,想讓一百萬先生知難而退。他退了,她也就不必左右為難了,往後彼此隻當是陌路。
然而,她又好像不希望他真的知難而退,否則她怎會因要和他出去吃晚餐,而這樣費心打扮自己。
他們出門,多米跟到門口,祝楚意回頭哄多米,說不方便帶它一起出去。多米倒也不難搞,很聽勸地留在門内,也沒鬧。
吃飯的餐廳不遠,開車半個多小時便到。
他們到達餐廳時,司徒和雯雯已到了有一陣子了,雯雯細細地瞧着他倆,見兩人穿着情侶色的衣服,先誇祝楚意的穿這裙子美,又誇何盛宇穿得帥,帥中帶有人夫感。
何盛宇不置可否,隻是禮貌地笑一笑。
祝楚意揶揄地看他一眼,原來不是她的錯覺,一百萬先生身上真的有人夫感。
一餐飯吃得相當愉快,散場時,司徒帶着雯雯先走,祝楚意跟着一百萬先生上了車。
車停在路邊,燈影昏暗,樹影婆娑,祝楚意扣上安全帶偏過頭看一百萬先生,一百萬先生将車駛出去之前,狀似無意轉過頭來。
他接住祝楚意的目光,微微笑着,“祝小姐,還想去哪裡逛逛嗎?”
祝楚意别開了視線,在心裡篩選項目,片刻後說:“去看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