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桐剛召集完府兵,出發之際,便看到妹妹蔡岑挑着燈,站在必經之路的暗處,靜靜地看着他。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均未開口。
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浪費。蔡桐硬着頭皮,走過這條必經之路,見蔡岑擋在他身前,他亮出出鞘半寸的長劍做威脅。
蔡岑并不怕,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前方的一片光亮處,幽幽開口道:“兄長,開弓沒有回頭箭。”
蔡桐并不理會,一把推開蔡岑。
蔡岑還想再勸說幾句,待轉身回頭之時,蔡桐早已走了數步之遠。
“兄長!”
蔡桐駐足片刻,并未言語,扭頭餘光瞥了蔡岑一眼,一眼過後,繼續他的路。
才封禁了京城,時間緊急,還有許多事情要去籌謀,容不得他在這裡兒女情長。
眼下便有一事不得不快點去做——羁押金中堂。金中堂是永安長公主的一隻眼,若他不除,隻怕京中的消息會外洩。待萬安山反應過來,那後面就難了。
金中堂才将這幾日的庶務整成奏章,傳來随侍,吩咐将這份奏折傳到萬安山去。
随侍出門不久後,見街上戒嚴,街道之上滿是駐城軍的身影,行至城門口,又見城門緊閉,不許出入,察覺到不對勁,忙折返回來,将這異常情況報與金中堂知曉:“将軍,街上在戒嚴,城門緊閉,聽說是奉了昨夜皇後的口谕。我見情況不對,忙回來将此事報與将軍。”
金中堂聞聽此消息,沉思片刻,皇後不是瘋了被幽禁于長秋宮嗎?怎麼還會傳出口谕呢?
待想到蔡桐得知太子薨逝後的反應,暗叫一聲不好,忙吩咐随侍:“京中似有動蕩,你不論用什麼法子,務必要出城去,将這則消息傳到萬安山上去,越快越好。”
豈料随侍還不曾出門,便與匆匆趕來的蔡桐撞了個正着。
蔡桐獰笑着進屋:“這是要去哪兒啊?”
話音剛落,劍已出鞘,一劍封喉,随侍當場斃命。
金中堂也被衆多士兵圍住,七手八腳地捆了起來。
待看着蔡桐身後穿着駐城軍服侍的士兵,再看此時蔡桐嚣張的樣子,一時明了,蔡桐這是與駐城軍勾結在了一起。
隻可惜他慢了一步,沒将這消息傳出去。
蔡桐看着這張面目可憎的臉,狠狠啐了一口,随後從金中堂身上翻找到兵符,在手中随意掂着,嗤笑一聲:“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京城内有駐城軍,城外又有虎符可調令才支援栾南的隊伍,有軍權在手,豈不萬事大吉?
金中堂臉色被壓得漲成了豬肝色,強行從嘴裡吐出字來怒罵道:“蔡桐!你這亂臣賊子,食君俸祿竟行此謀逆之事!你無德無行!”
蔡桐聽後,哈哈大笑,無德無行?當即一腳踩在金中堂腦袋上,腳上用力,來回碾着。
無德無行?難道你金中堂就行事光明磊落嗎?若不是永安她從中斡旋,哪兒有你什麼事?當日若不是你金中堂帶着她強闖宮門,哪兒還有今天這許多事!
如是想着,不覺腳下的力道加得更甚。
一夕之間,蔡桐便毫不費力地便拿下了京城,過程之順利到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控制住京城,接下來便是皇宮。
憑着皇後印玺,看護皇宮的守衛也從直屬于皇帝的禁衛換成了皇後的從屬羽林軍。
後宮諸殿,也皆被羽林軍所圍住,凡有任何走動之人都會受到盤問搜查。
禁衛統領質疑道:“皇宮的安危,向來都由禁衛負責,何時要換成羽林軍值守?”
“煩請拿出陛下的手谕。”
蔡桐一個猙獰的眼神看過去,看了眼蓄勢待發的統領及他身後的護衛,後退一步,假意離去。
後又趁禁衛統領不注意,迅速抽出佩劍,一劍将禁衛統領的腦袋砍了下來,統領那還睜着眼的頭顱在地上彈跳了數下,才咕噜咕噜滾到一旁。
蔡桐身後的将士見此情形,一時士氣大漲。
其他禁衛見狀,面面相觑,怕會有統領一樣的下場,又想到統領先前交代的不必過多阻撓,便紛紛後退臣服。
六皇子劉贊看着今日宮中的守衛有所加強,還由原來的禁衛都換成了羽林軍,察覺到不對勁,忙設法傳信到聽音坊詢問城中的情況。
聽音坊收到消息,忙派人去探查,直到此時才得知,昨夜京城便封禁了城門,全城戒嚴。
為首的坊主憂心道:“得想方設法将這消息傳遞給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