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看着被扔在地上五花大綁的吳忠義,命人取下了他嘴裡塞的布,質問道:“是誰?指使你誣陷太子?”
吳忠義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沒用了,為了不暴露他背後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倔強地将頭扭過去,一句話也不肯說。
“用刑。”
劉安見吳忠義這幅樣子,也知不用刑是不行了,也不多廢話。
劉安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仔細些,可别讓他自盡了。”
吳忠義的嘴又重新被堵上,被侍衛帶下去受刑。
吳忠義被帶到偏殿,看到那些要用在他身上的刑具,殘忍,冰冷,刑具上似乎還有一個個亡靈冤魂在向他招手,在向他呐喊。
吳忠義本能地往後縮着,不敢靠近。
侍衛們死死按住吳忠義,一人先是将吳忠義的手指塞進刑具裡,另有兩人用力地拉動着刑具。
行刑開始。
“唔!”手指上傳來的陣陣鑽心的疼痛,讓吳忠義忍不住地慘叫出聲。
“這隻是第一道刑罰,你若受不住,不如早點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吳忠義疼得額頭上沁出顆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但還是搖了搖腦袋,除了出聲的慘叫,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行刑之人見吳忠義這麼倔強,不禁又加大了行刑力度。
終究是血肉之軀,吳忠義再也扛不住了,疼得暈了過去。
行刑之人又朝吳忠義臉上潑了盆冷水,将吳忠義弄醒後,又換了道刑罰。
吳忠義就這樣疼得暈了醒醒了暈,足足把十八道刑罰受了十道,才決定松口供出幕後主使。
但吳忠義隻肯說與永安長公主一人聽,因為侍衛前來請示劉安:
“長公主殿下,吳忠義說茲事體大,隻能告與殿下一人知曉。”
劉安聞言,緩緩睜開雙眼,思忖片刻後,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緩緩道:“本宮去看看。”
劉安知道,無論吳忠義供出來哪個皇子,亦或者哪位嫔妃,都會是皇室的醜聞,不可外傳。
故而在行至偏殿門前,劉安停下腳步,對着門外的侍衛特意叮囑道:“傳本宮的令下去,都退至十步外,沒有本宮的旨意,不許任何人靠近。”
囑咐完後,劉安徐徐進入偏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吳忠義。
隻見吳忠義如一灘爛泥般地癱在地上,裸露的皮膚上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衣物上也析出一道道的血痕。
劉安見他受刑時竟一聲不吭,不由得多了幾分欣賞,道:“受了十道刑罰還一聲不吭的,是個人物了。
劉安憐憫道:“你要是早這麼聰明,早些招供,又何必受這麼多罪呢?”
“說吧,是誰指使你的?”雖然劉安先前已猜到了此事與四皇子有關,但那也隻是猜測,這件事情還有很多疑點,還是要拿到實質的證據。
吳忠義眼神空洞地盯着劉安的方向,一言不發,嘴角上揚,臉上神情甚是嘲諷。
劉安見吳忠義這般消遣自己,不由得冷笑一聲,怒斥道:“吳忠義?盡心為忠,剛正為義,如今你卻欺君罔上,與旁人相互勾結,爾有何忠,爾有何義?哪裡配得上陛下賜名忠義二字?”
劉安見吳忠義依舊一聲不吭,緩了臉色,輕掩着鼻子湊近吳忠義,詐問道:
“是英王劉元?”
劉安加重語氣:“還是秦王劉茂?”
問罷,劉安仔細觀察着吳忠義的表情,想從吳忠義的反應來确定他背後的人。
吳忠義聞言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挑釁。
劉安吳忠義這般反應,也不惱,呵笑一聲:“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也是個蠢笨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替他們遮掩。”
“看來你是要将這十八道刑罰一一用遍才肯說啊!”
劉安見吳忠義臉上毫無動容之色,面上帶笑,不急不徐道:“在這十八道酷刑中,有一道叫‘生唇點珠’,你可知是什麼嗎?”
“行刑官們會準備好一根燒紅的鐵棍,讓受刑之人含住,受刑者的唇角便會被燙得生起水泡,看着就像嘴角挂了一串珠子一樣,顆顆盈潤飽滿,故而稱之為生唇點珠。”
“我原先也并不知道這個刑罰到底是什麼,畢竟大江建國這麼多年來,鮮少有人用過。”
“也是前幾日翻閱史書時才見到。元啟帝的貴妃趙氏,毒害君王,受的就是這一道刑罰。”
劉安掩嘴輕笑一聲:“你如今能用盡這十八道刑罰,也算得上是青史留名。”
劉安撇下吳忠義,轉身朝着門口大喊一聲:“來人——”
吳忠義高喊一聲:“是二殿下!”
劉安聞言駐足,不可思議地看向吳忠義,質問道:“什麼?”
劉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此事竟然與二弟劉仲有關,竟然是他……
吳忠義又是怎麼和劉仲勾結在一起的?
劉安帶着滿腹的疑惑,大步走向吳忠義,問道:“你方才說什麼?昨日東宮一事,與二皇子劉仲有關?”
吳忠義大笑幾聲,質問道:“長公主,你信嗎?”
“就算你信,陛下會信嗎?用刑訊逼供得來的證詞來昭告天下,天下人會信嗎?”
“長公主與蔡桐素有嫌隙,而蔡桐所作所為皆在太子示意之下,長公主難保不會對太子心生怨怼……”
事情敗露,吳忠義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但在赴死之前,他還要拖更多人下水,他還要把局面攪亂,攪得越亂越好。隻有這樣,劉仲才有機會。
吳忠義癫狂大笑幾聲,面目幾近扭曲,道:“構陷太子,污蔑皇子,殿下可知是什麼罪嗎?”
“好一個吳忠義,真乃無忠無義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