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甯趕到客棧,拍了拍江八郎的戰馬,這一路跑下來,想必馬兒餓了。
随即劉甯将缰繩遞給客棧小二,對小二說道:“給我喂上好的草料。”
客棧小二看着眼前這匹馬,身披铠甲,膘肥體壯,毛發光亮,好一匹漂亮的馬。再仔細一瞧,這馬看着倒像是戰馬,想必眼前這人來頭不小吧。
客棧小二忙谄媚道:“客官您放心。小的定會把這匹馬喂得飽飽的。”
劉甯這幾日随着六皇子劉贊一同遊曆,一路上也是學了不少的處世規矩,若要别人安心給你辦事,就要把銀錢賞下去。
劉甯見客棧小二說話識趣,随手給他甩了幾粒金瓜子,随即上樓去找六皇子劉贊去了。
客棧小二捧着手裡的金豆子,激動地朝着劉甯道謝:“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多謝客官!”
劉甯到樓上後,看到劉贊正在打包行李了,忙問道:“我們這是要回京了嗎?”
“我現在先把行李收拾好,等明日去趟永州後,再回京也不遲。”劉贊聽到劉甯的聲音,頭也不擡地問道:“你的事兒怎麼樣了?”
劉甯自顧自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後,歎了口氣說道:“别提了,我還想讓七弟帶我去見哥哥呢,沒想到連七弟的面都沒見上,碰到個駐邊将領江八郎,以為我是細作将我捆了去,差點就要命喪于他的刀下了。”
劉贊聽到此處,慌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在打包的行李,來到劉甯面前,着急道:“你回來怎麼不早說?你沒傷着吧?”
随即劉贊仔細地檢查着劉甯有沒有受傷,嘴裡碎碎念道:“要是你掉了一根頭發絲,别說父皇和貴妃娘娘會揍我,就算是大姐姐和大哥哥,也絕不會饒了我的。”
劉贊檢查過後,見劉甯并無大礙,這才松了口氣道:“還好沒事。要不然我屁股不得開花啊!”
五皇女劉甯是張貴妃的女兒,張貴妃當年在承道帝登基初,生了對龍鳳胎——四皇子劉茂和五皇女劉甯,乃祥瑞之兆,因此劉茂和劉甯備受承道帝喜愛。
後劉茂被送去大胡做質子,張貴妃隻剩下這麼一個女兒劉甯,因此很是疼愛她。
承道帝常覺對貴妃及劉茂多有虧欠,因此将虧欠都彌補至劉甯身上,故而對劉甯很是寵愛。
劉甯聽說劉贊要去西北邊境,就纏着劉贊要劉贊帶她一起出去。
得到承道帝應允後,劉贊便帶着劉甯一起出京師遊曆玩耍,原本在行至宿城時,劉贊就安排了人護送劉甯回京。可劉甯聽說他要來西北邊境的永州采辦,就混在車隊裡一起跟了過來。等劉贊發現時已經晚了,隻得不情願地帶着劉甯來到永州。
他這五姐是父皇的心尖尖,倘若五姐有半點差池,父皇不得把他打個半死啊,幸而五姐沒事,真是想想就後怕。
劉贊不由得心中嘀咕,這江八郎,也太不懂官場的人情世故了,還敢對皇女不敬。
劉贊問道:“你說那帶兵的叫什麼,江八郎是嗎?回去我就告訴英王兄和太子殿下,讓他們狠狠地責罰他。”
“别呀,他也算是盡忠職守,人也不算太壞吧,況且他還派他的馬把我送回來呢。”劉甯忙止住劉贊的話,無奈道:“說到底,還是我的不對。現在我們與大胡邊境局勢如此嚴峻,他沒把他沒把我一刀砍了,我已是大恩大德地感謝他了。”
而後劉甯灑脫地說道:“為了感謝他的手下留情,我準備讓父皇給他送八百擔糧草,讓他手下的士兵吃好喝好,好給我們大江打勝仗。”
“什麼?你——”
劉贊聽後氣不打一出來,壓低聲音道:“國庫如今空虛,你拿什麼給他?”
劉甯不解,小聲嘟囔道:“就算國庫再怎麼空虛,八百擔的糧草總能拿出來的吧。”
劉贊上下打量一下劉甯,低聲問道:“你一年的俸祿都不夠這八百擔的糧草。”
劉甯有些心虛,八百擔糧草這麼多嗎?她原本想送五百擔來着,但又覺得五百擔顯得有些小氣了,于是就給了八百擔。
“那不還有你呢嗎。”劉甯撒嬌地抱起劉贊的胳膊,谄媚地笑道:“好六弟,咱倆這關系,難道還沒這八百擔的糧草重啊?你至少給我出一半吧,你看怎麼樣?到時候我在父皇面前好好誇誇你,讓父皇多賞賜你寫古玩珍寶。”
劉贊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當家不知這柴米貴,八百擔的糧草,你以為隻是糧食和草料啊,那除了糧食和草料還有士兵的裝備甲胄。糧食和草料這些是小頭兒,大頭兒是士兵們的甲胄。”
劉贊向劉甯解釋道:“況且在押送糧草的途中,路過的城池郡縣,那是層層卡要。除去路上的正常損耗,再除去這層層的卡要,實際到士兵們手上隻有約莫四成。”
劉甯聽到這些銀錢算計就聽得頭疼,不滿地小聲嘟囔道:“區區八百擔,你指頭縫裡漏出來點不就行了嗎?還跟我斤斤計較啊。”
真是對牛彈琴,劉贊搖着頭不再理會劉甯。
劉甯捏着劉贊的把柄,笑着威脅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做的買賣都告訴父皇。”
“你是會算賬的,自然知道哪樣兒更劃算。”
劉贊白了劉甯一眼,隻得無奈答應了,“算了算了,我給你出就是了。”
劉甯得意地揚起下巴道:“這還差不多嘛!”
劉贊收拾好行李,笑道:“不跟你計較這個了,來永州這幾天,還沒帶你好好玩兒呢,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