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林母的說辭,你母親隻是因為意外,你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同時又非常成熟的人,不可能不理解,那麼反過來想,就一定是因為什麼導緻你向全村人發難。”
那還有什麼能讓一個極為擅長隐藏自己的天才,忽然變得跟個瘋狗一樣,到處咬人,像失去理智發了瘋似的呢?
什麼樣的東西,能讓她怪罪到村子裡所有人身上?
“比如……”
衛國平一眼不眨的盯着未清宴。
“你母親的真正的死因,全村的人都幫着隐瞞,卻被你發現了,所以你才憤怒。”
隻有全村人都幫着撒謊,才會讓她變成那樣。
“而什麼樣的原因會導緻人對死者的死因撒謊呢?除非死者的死和他們有關系,根據這個推論,你才向他們發了瘋。”
怎樣去扭曲一個事實呢?
很簡單。
一百個人裡,除了你以外,都說看不見那個東西,那那個東西就真的不存在。
這就是群體可怕的力量。
它們能真正的扭曲一個人的認知。
“你先前對陳大夫諷刺,屢次出言不遜,屢次對村長家表達憤怒,是因為作為屍檢的陳大夫和村長負主要責任,他們當着你的面撒謊,并試圖掩蓋真相。”
未清宴當時面臨的是怎樣的一種處境呢?
好不容易以為能和母親共同生活了,卻接到了母親的死訊,千裡迢迢趕回來,結果發現母親死于非命,而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試圖掩蓋她真正的死因……
那時候的她……
一定很絕望。
一定很憤怒。
對人性徹底的失望了吧。
衛國平想到,就忍不住想要去抽支煙。
這對她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但這……也不能成為她殺害那些人的理由。
受害不能成為加害者的理由。
“所以呢,你們檢查到了什麼?”
未清宴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徹徹底底的露出了那張冷漠的臉。
“林母提到過,你母親是溺水而亡,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但我們經過屍檢後發現……她是喉骨斷裂,并且渾身上下多處骨折。”
不是因為在水裡被石頭撞擊所緻,是人為傷害,且是生前造成的。
可惜的是,皮膚已經腐爛,如果是完整的屍體,當時的症狀應該表現得更明顯。
“他們都不知道你懂醫學知識,所以撒了謊,而你看了出來,加上你肯定懂心理學的一點東西,也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在心虛,因此……你恨上了所有人。”
“并且……在離開的村子之前,你留下了要報複所有人的宣言。”
“時隔四年後,你再次回來,用一起血色婚禮,開始了你的複仇。”
嗯,講得不錯,未清宴拍手鼓掌。
“你說我懂醫學知識,懂心理學知識,我就懂了嗎?一切都是你的推測,就算你檢測了我母親的死因,發現她死于非命,那怎麼證明我看得出來?”
未清宴否定了衛國平的說法。
“我不過是一個傷心過頭的可憐人,我看到我母親死了,就認為是村民們沒有履行好我的囑托,我就發了瘋怪罪他們,有什麼問題?每個人傷心程度不一樣啊。”
她說道。
是啊……
有什麼問題?
人的心理狀态隻能是心理狀态,它無法具象化出來的。
衛國平一笑。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反駁。”
看到未清宴否認,他反而放松了。
“誠然,我們沒辦法去推測當時的你怎樣,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我們可以好好來說自從你到來後發生的這幾起案子。”
喬家案,許家案,李鎖匠一案,都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