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母親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暑假,我從導師那裡請到了假,趕了回來,和我母親相處了幾天。”
忽然講到了過去。
“那時候陳大夫的妻兒已經死了。”
時間線是這樣。
“但我母親偷偷告訴我,她曾經看到過臉上有痣的女人帶着一個男孩,被一個巨大的黑乎乎的大盒子壓在了下面。”
什麼?
衛國平一怔。
“村子本來就閉塞,唯一能看到車的機會,就是一周一次趕集的機會,她一直稱呼車為黑乎乎的大盒子。”
“而陳大夫的妻子,臉上有顆很明顯的痣,我問了我母親時間,她說死了,葬禮,正好和陳大夫妻兒的葬禮對上。”
聽完,衛國平陷入了沉思。
“你應該知道你母親是個瘋子吧?”
是,未清宴點頭。
“她是瘋子,但是瘋子對自己所見所聞從來不會經過任何的修飾,簡而言之,瘋子是不會撒謊,更不會編故事。”
“我相信我母親的闡述,但那時候我并不關心這件事,還囑咐了我母親,誰都别告訴,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而現在回想起來……
“可這件事和王建國有什麼關系?”
未清宴笑了笑。
“當然有關系,我說過吧,客車隻有一周一次,而且它隻會出現在村口那個位置,從不開進來,那麼……你猜我母親是在哪裡看到的?”
顯然,一定是村子裡。
“而村子裡,你覺得誰有這個實力和資格開得起車?”
村長家裡,有着唯一一輛私家車,這是村子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别忘了,那個時候,我們正是年輕,最喜歡嘗試新鮮事物了,那你覺得那天開車闖禍的人,會是誰呢?”
當然,還不止。
“還有,衛警官,陳大夫的醫術你也見識過了,他把林河治得那麼好,你覺得作為一個醫生,他确認不了自己妻兒死于什麼嗎?”
“可詭異的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鬧過,也沒有找誰質問過……”
奇怪吧?
“連我母親的死,都是他驗的屍,你覺得他不知道自己妻兒死于什麼嗎?或者說,他是知道,但因為什麼原因被迫或者自願放棄了,從而換取什麼。”
衛國平嚴肅的盯着未清宴。
“你在暗示我?”
“你在誤導我?”
不,未清宴搖頭。
“我說過,我隻是提出疑問,決定權在你。我之所以這麼積極,還不是因為這次兇手惹到我了,他傷了我,我當然得報複了!”
說着,她又指出一個佐證。
“還記得死去的李鎖匠嗎?他當着我和林河的面,給李鎖匠做了假證,我和林河一直都認為,是李鎖匠手裡握着什麼把柄,會不會……”
“就和陳大夫妻兒的死有關系?”
衛國平沒想到未清宴會說出這麼大的信息來。
“陳大夫是一個外來人,他其實無法融入這個村子的,你不知道吧?他以前比我還被這個村子排擠,更别說照顧他生意,來看病了。”
而落後的村子,什麼小感冒,傷筋動骨的,都甯願在家癱着,也不願意去看醫生的。
“但自從陳大夫妻兒死後,我回家那個暑假,看到很多村民,就是打個噴嚏,都要去他那裡看一次,這可和之前完全不同,當然你也可以說是我瞎猜。”
隻是所有的東西,倒回來看,你就會品出很多不一樣的東西,總覺得怪怪的。
“對了,你們昨天來的時候,我不是帶林河去他那裡看病麼?我就拿這個事刺激了下他,他到現在都不肯跟我說話。”
衛國平:……
這種事是可以随便說的?
“别誤會,我沒說他妻兒死于謀殺,我隻是問他有沒有放下,他就生氣的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所以?
“所以,我覺得他并沒有放下這事。”
就懷疑上陳大夫了?
“而且我和你們的推斷有點不一樣的是,我覺得兇手之所以選擇和你們一牆之隔動手,隻是因為他不得不動手,再不動手就晚了,就沒機會殺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