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景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就算妖族在仙界安插了眼線,但這可是上清神女與靈族最強的越琴仙帝之間的事情啊!江蕪記得很清楚,現場沒有其他人在,除非……
“該不會……越琴殺掉瑤清的方法就是容景送去的吧。”江蕪腦子裡的事情瞬間連成線,猜測道。
經她一說,司玄也如醍醐灌頂:“容景和祟族勾結,看管混沌界封印的,正是身為神女的瑤清。”
瑤清并不是神,隻是擁有神力的靈族,這在上界并不是一個秘密。
可她仍舊擁有一個神的權力,生來就有。
江蕪不相信,這樣特殊的身份在上界沒人嫉妒甚至于仇視。
畢竟,有的人,會把别人擁有的視為自己失去的。
司玄似乎是看出來江蕪在想什麼了,直言道:“瑤清在上界,說好聽一點是神女,說難聽一點,就是一個看管牢房的監管者。”
這個牢房,指的就是混沌界。
“在瑤清的記憶,越琴如師如父,想不到,第一個下手的竟然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江蕪輕歎一聲。
在下界時,瑤清和他們的交談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必要的,譬如提醒兩人不要死掉了,說話最多的時候,也就是江蕪神魂虛弱,瑤清上身的時候了。
“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真正死掉的不是我,而是瑤清。那天被刺傷的明明是我。”這件事其實已經裝在江蕪心中很久了。
司玄想安慰兩句,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蕪也沒和他糾結,又道:“我想到了,既然容景覺得我是越琴手下逃出來的知情者,那我就知道呗。我們便先演着,我努力修煉,至于你,等你回到你的位置上,會有人來找你的,說不定就有渡藥人了。到那時,十年前的真相也迎刃而解,容景勾結祟族的事情也浮出水面,再将歸靈草拿到,啊!世界就美好了!”
“哈~但願吧。”司玄突然想起來,他好像一直沒和江蕪說過歸靈草該怎麼取來……
“等一下!”司玄又反應過來,“你說的該不會是烏白吧?”
“是啊。”江蕪看着他,“你不覺得他給你送槍,叫你去軍營打你一頓很奇怪嗎?”
司玄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不能吧,容景特意提過他是他的副将,那天烏白也沒真下死手啊……這不是暗戳戳在試探司玄嗎?
“他在擂台上問我究竟在幹什麼?問我為什麼要殺容竹?也許他是真的不相信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在我印象裡,他是一個隻會奉命行事,唯唯諾諾的小副将,戰場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隻會來請教我的那種,你明白嗎?我現在不大能理解為什麼會是他坐在将首的位置,還懷疑真是因為将首是他,容景才非要我回來。”
“可你中間有兩百多年的記憶是缺失的呀,說不定這兩百多年間他一路飛升,升官發财呢。”江蕪頓了一下,“等一下啊,容景非要找你回來……他能在妖界除你之外五個妖君都在的情況下還穩坐妖王的位置,不簡單,或者說是我們把他想得太簡單了。他對你肯定留有後手……你的龍珠上有混沌的味道,會不會是……”
司玄翻手取出龍珠,珠子靜靜躺在司玄手中,外表色澤依舊,内在靈力充沛,兩人看了良久,卻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江蕪道:“在浮生三千境時,白栩就是因為混沌喪失神智,會不會他是被人控制了,而這裡面,也是類似可以控制人的混沌。否則,除了混沌,其他術法都可能會被你發現的。”
“沒事,反正現在也用不了龍珠。”司玄将龍珠收了起來。
“好吧,你要找機會多接觸烏白。”
*
萬妖夜宴的前一日,江蕪把自己精心編織的故事在容景面前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好在往日裡她沒少做過這樣的事情,演技尚可,倒也沒露出什麼馬腳。
倒是容景,演技真是拙略……
“當真!?”容景眼睛瞪得像銅鈴,“神女殿下真的是……被越琴殺了?”
“是……小人親眼看到……神女殿下不知為何無力反抗,越琴帝君便用劍從她的心口剖出了一顆珠子,神女殿下沒了!”江蕪擠出兩滴眼淚,“小人進仙宮服侍神女日子不久,吓得連夜辭了職,卻被帝君察覺,小人躲了十年,還是沒能躲過,幸而得玄冥大人所救。爾後玄冥大人想要潛進仙宮取沉寒玉藕,小人為報救命之恩,這才協助玄冥大人扮作空蒼族進去了,可小人無能,竟叫靈族的人察覺到了……連累了玄冥大人。”
容景斂眸,座下人說的,與他在仙界的眼線傳回來的一緻。
他們是為了取沉寒玉藕被發現,在玄冥身邊的靈族是被玄冥所救,才跟在了他左右。
江蕪擡手,用衣袖半遮着臉,眼眶通紅,流下的幾滴淚恰如其分,又不知哪裡來了幾縷風,将她額間碎發揚起,真是叫人看了心生憐愛。而司玄,就在一旁摟着江蕪,眼睛好像黏在了她身上似的。
容景一瞬間明白了,司玄把江蕪留在身邊,不止是利用的關系……
他回過神來,佯裝震驚錯愕又憤怒,隻道:“仙子放心,隻要來日你能站出來作個證,我必會為神女殿下讨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