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琴哈哈一笑:“神女殿下,自然是在閉關之中。”
風雅君冷笑一聲:“閉關?殿下怎會一聲不吭閉關半年?”
“風殿下真是說笑了,神女閉關,難不成還需要特别與我們知會嗎?”越琴像是在與人說笑一般,舉起杯盞敬了風雅君一杯。
“是呀!風殿下可是有什麼難事需神女殿下定奪?”席中不知是誰接了一句,引得衆人一片附和之聲。
風雅君面露不滿,看似無話可說,實則冷眼觀人。
江蕪覺得奇怪,莫說上界,就算在下界,譬如她的師父斂華尊也時常閉關,尤其是歲數大之後,簡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難道這不正常嗎?
她忽然想起下界祟族之事,上一個司玄說得想辦法将消息送到靈族手中,這個司玄是指望不上了,可這不正是擺在面前的一個好機會嗎?
她站起身來,向着越琴行了一個虛禮:“還真有一事正需神女定奪。”
空蒼族已經許多年與外界沒有聯系了,衆人都猜測,是不是空蒼族的第三隻眼又預測到什麼事情,派人來傳達消息,見江蕪此行,皆道果不其然。
越琴問:“何事?少族長盡可直言。”
“此事乃我的第三隻眼前不久剛看見的,下界出現了祟族。”
此言一出,在座無不驚詫。
“祟族?祟族又重現了!”
“上界的混沌界封印尚且完好,祟族怎麼去的下界?”
一時間衆人商讨聲不斷,卻無一人懷疑江蕪所言是否準确,可見空蒼族言語的重量。
風雅君聞言,先是欣喜,再是由祟族出現帶來的凝重。
越琴聞言神情亦是凝重:“少族長可否再講詳細一些?”
江蕪道:“我看見的,是下界一隻蛟妖,還有他的一衆爪牙。”
她這麼說也算是詳細吧。
風雅君像是終于稱心,起身道:“神女殿下曾許諾本殿,要親自為我鳳族即将新生的這一代幼崽賜福,神女殿下必不會食言,如今又有祟族一事在後,還請帝君請神女定奪。”
江蕪坐下身,小聲道:“奇怪,這個風雅君像是一定要将神女請出來不可,為幼崽賜福,有這麼重要嗎?”
司玄笑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靈族有好戲看了。”
他話音剛落,又見那個遲到的妖王容景站了起來,容景怕火燒不起來似的,也道:“我妖界與仙界之間,亦有一件事還請神女定奪。兩百多年前仙妖之戰,妖界損失慘重,人數劇減,仙界提出妖族無需如此大的地界,劃去了我界數千裡地,而今我界繁榮,請帝君将這數千裡的地還回來。”
越琴讪讪一笑:“那數千裡地已有不少靈族及其他部族安居樂業兩百年,若要還回去,豈不是要他們流落他鄉?”
容景也回他一笑:“兩百多年前,又有多少妖族流落他鄉,才能使靈族在那兒安居樂業?我知帝君慈善,所以此事,還請神女出面定奪。”
“看來如今是妖族勢大,想逼仙族劃地,這容景也沒你想的那麼草包嘛。”江蕪道。
司玄抿了一口酒水:“越琴定會暫行拖延,邀衆人玩樂。我們趁機會去瑤池。”
果不其然,越琴回衆人道:“水月宴後,我會将這幾件事一一禀明神女,諸位今日需玩得盡興!”
不多時,場面便混雜了起來,衆人不再拘于座上,三兩人成群走動了起來。江蕪二人便尋了個散散酒氣的由頭向着瑤池的方向去了。
江蕪途中竟聽見不知誰在蛐蛐上清神女:“神女?這麼多年來遊手好閑,還不是帝君在着手各族之事。”
竟還有人與這人意見相和:“這還玩起了失蹤,越琴帝君還說她是閉關了,我看分明是去遊玩。”
不是神女嗎?不該有些敬意嗎?怎麼瞧着,這些人還沒下界的凡人修士敬重神女?
江蕪沒再多想,快步跟上了司玄。
容景心中甚是愉悅,不為别的,隻為今日一行如他所料,上清神女的事,越琴再怎麼遮掩,也難再隐瞞下去了。
靈族中那些擁護神女的人察覺了,必不會坐以待斃,靈族便勢必内亂。
神女?
容景心中冷笑一聲,也不過是一個擁有神力的靈族罷了。
他看向旁座的風雅君,正巧此時她也在看他,他舉起杯盞敬了她一杯,毫不掩飾欣喜之意,涼酒下肚也無法澆滅。
*
宴席酒樂正興,江蕪二人的離去也變得悄無聲息,瑤池與重華殿果真離得不遠,很快他們便看見一片寬闊的蓮花池,池中蓮花争相開放,久開不敗。有許多亭台散落于蓮池之中,石橋小徑将它們一一連結,又将蓮塘片片分離。
江蕪置身其中,簡直找不着北。
“這就是沉寒玉藕?這麼多?”
跟大白菜似的,一片一片的。
司玄無聲一笑:“沉寒玉藕開金蓮。”
可這放眼望去,有粉蓮,有紫蓮,有白蓮,就是沒有金蓮啊!
“沒事,金蓮顯眼,我們都走一走,應該很快就能看見。”江蕪自我安慰道。
兩人分别朝着兩個方向走,約定好找着了就傳個音,無需等對方過來,直接動手借幾截藕,有機會一定還……
江蕪幾乎快看見瑤池的邊際了,可一路走來,眼睛都看花了,也沒瞧見朵金色的蓮花。
一陣冷風從她的脖頸間吹過,她打了個寒顫,忽見一道金色影子從她身前掠過。
是她晃了神嗎?
“神女殿下,今日怎麼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