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還有嗎？再來點啊。”

想起上一次，司玄用了那麼多，這麼一點怎麼夠？

司玄睜眼：“緩過來了。”

可他睫毛上還沾着冰花呢，那裡像是緩過來了的樣子？

司玄像是讀懂了江蕪的眼神，又道：“火靈晶快沒了。”得省着點用。

在二人遇見前，司玄去雲山是為了取肉靈芝，想來肉靈芝對司玄是有好處的。

江蕪取出那半朵肉靈芝：“之前你用這個與我做了交易，不如今日，我也用這個與你做一個交易。你與顧辛潛入雲山數年，隻為這肉靈芝，應是有助于你恢複修為。我将這半朵肉靈芝予你，你恢複修為後，護我取得沉寒玉藕與歸靈草，如何？”

她在上界，人生地不熟，急需一個能打認路的人。

“恢複修為……哪裡那麼簡單？”司玄直言，“肉靈芝最多隻能助我筋脈修複，屆時或可恢複些靈力，多承受些寒氣。恢複我的修為，差的還遠。”

那司玄現在是……不能打也不識路，因為他還失憶了……

可江蕪還記着，混沌之後，還有一隻大祟族對她虎視眈眈呢。

如今瑤清沉睡，她哪裡再去找一個對上界，哪怕有一點了解的人？

“這不正好？”江蕪笑呵呵道，“火靈晶不是快用完了嗎？不得來點兒肉靈芝？”

司玄看着她笑盈盈的樣子，不語，隻取出一個盒子，悠悠然打開，裡面躺着的，赫然是又一半肉靈芝。

把兒的地方缺了一角……這是……江蕪還記着，這是她給慈姑那一半。

“怎會在你這兒？”她驚呼道。

“慈姑給的啊。”司玄将肉靈芝收起來。

好啊好啊，好慈姑！不給我，反倒給這個她才認識一天的怪人！雖然那時慈姑認識“江淼”也不過一天……可“江淼”才是江蕪的徒弟啊！

“那你怎麼不早用？”

司玄輕歎：“哪裡有這麼簡單？用肉靈芝修複筋脈，需要有渡藥人，下界之人勝率低。”

江蕪無語：“你還打不過我這個下界之人呢……”

司玄就當沒聽見：“總而言之，你算盤落空了。”

“落空？呵～落空就落空呗！你的就能成？我去後邊兒洗洗，你最好别回頭。”江蕪憤憤離去。

是啊，司玄這才想起來，他之前是打算助江蕪塑得靈胎，再坐收漁翁之利。運氣好，他吃下靈胎重修龍珠，再調查從前的事情豈不是信手拈來？運氣不那麼好，他至少能拿到肉靈芝和沉寒玉藕吧。運氣再差點，他這不也拿到了肉靈芝回了上界？

可現在，他倒不那麼想再利用江蕪了……照白栩所言，他曾經是戰無不勝的玄冥妖君，卻修為盡失流落到了下界，那追殺他的必然不是等閑之輩。江蕪與他在一起，危險與阻礙更甚。

危險……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司玄揚聲道。

他重返上界已經有些時辰，萬一那些人這十年間一直沒有放棄追殺他，焉知他們沒有找到探尋他氣息的法子？

江蕪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衣，長發豎起，她走至司玄身後，給他掐了一個訣拂去衣上污濁：“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兒？”

司玄搖搖頭：“扶桑樹不止在下界無影蹤，在上界亦是。”

說着，他拂袖施術，取下兩枝雲栽木交給江蕪：“先收起來，我去四周看看。”

四周不知是海還是湖，放眼望去，水面煙霧缭繞，飄着些枯黃桑葉。扶桑神樹在上界無影蹤，極有可能像下界一般用陣法隐藏了起來，既然是陣法，便可以破開。

“我們兩清了，出去後你要去哪裡？”江蕪問。

兩清？也好。

司玄答：“妖族。”

“我便去靈族吧，瑤清應當熟一些。有什麼辦法可以助瑤清恢複靈元嗎？”

“你當真不怕她恢複後将你吃了？”

江蕪搖搖頭又點點頭：“怕呀，我怕死。你看這裡，多美呀！我才剛來這上界，還有多少這樣的美景沒看過，有多少美食沒吃過？我怎會不怕？但我得讓瑤清醒過來，才能知道哪裡安全。”

“那你先别去靈族。”司玄答，“瑤清在靈族不比我在妖族安全多少。”

“那你還去？”江蕪挑眉，故作驚訝。

二人正談論着，忽覺身後一陣冷風襲來，一個老頭兒的聲音驟然響起：“我終于！找到你了！”

司玄頃刻警覺，未等他出手，人便已經到了他們身後。

江蕪更是一陣心驚，這個老頭究竟是何時靠近的，她沒有一絲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