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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情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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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裡寒意襲人,面前是溫暖的火堆,甯香吟緊了緊單薄的衣領往李近雪身旁靠了靠,不敢碰到他,牙關有些哆嗦,“你說,以後不會有人找到我?”

李近雪啃了一口幹糧,戒備地觀察四周,遠了官道自然也沒有客棧,隻好在野地夜宿,低聲道:“平日裡低調行事,掩人耳目是不難的。”

甯香吟揪下來一小塊幹餅放進口中,小幅度點頭,她心有期冀,眸光卻帶着再也洗不掉的哀傷,失去親人和颠沛流離足以改變一個人。

李近雪将幾塊幹餅替她包好放在她身旁。

“那往後,我還能再見到公子嗎……”

她聲線較細,在甯谧的秋夜裡聽起來缱绻柔軟,習武之人當然耳力出衆,周遭不少鬼面露出促狹之色。

李近雪借由添柴的動作微不可察坐開了一些,神色如常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估計不會回頭的,往後好好過日子。”他鼓勵地看她一眼。

甯香吟明白他的意思,正想說幾句扯開話題,李近雪已然起身,他去了馬車前。

三七:“?”

“這餅幹巴得要死,我添了水拿火烤軟了,你試試。”

遲鈍如三七,隻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以往哪次不是吃的他口中“幹巴得要死”的餅子?

不過軟乎的餅子應該滋味不錯,她餘光瞥見火堆旁望過來的甯香吟,又垂眼看向他拿餅的手,“謝你好意,我已經吃過了,現下腹中充盈。”

她的确已經吃飽了。

李近雪一動不動。

“?”三七靠在馬車上,烏黑的眼瞳跳躍着火光,平直地與他對視。

這是非要讓我吃?三七隻好伸手去拿,沒成想李近雪倏地轉身,就這麼走了。

“豔福不淺呐,沒想到山道上随便一救就救下來個美人兒。”有鬼面靠近。

甯香吟瑟縮起來。

李近雪渾身似冰山地回來,吐出一字,“滾。”

持煉早已洞悉一切,故意道:“誰說荒山野嶺相遇不是緣分,我看你的緣分到了,不如珍惜春宵苦短,也好讓牽機公子給你做個見證。”

李近雪一屁股坐回去,也不聽旁人說什麼,偶然瞥見車轅上的三七也在看這方,他竭力忍耐,沒忍住看了一眼,又看過去一眼,三七背靠馬車,側臉沉靜,靜水似的眸子更是無瀾,他隻覺得心頭的煩躁和苦悶越發難忍。

甯香吟臉色發白,男子的惡意她早已領受過,已顧不上對心儀之人的羞怯,還好李近雪回來了。

馬車旁的刀不見了,人也不見了,她去練刀了。

引人苦悶的始作俑者走了,李近雪這才明目張膽黑了臉,衆人見讨不着好臉,隻将注意力轉去了别處。

“那位小哥看上去俊秀挺拔,隻是太文弱了些。”甯香吟抱着膝頭。

李近雪漫漫道:“她可不文弱,比誰都厲害。”

“他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不然公子也不會這麼在意。”

在意?

他苦笑,“我倒甯願她做個平凡人。”

甯香吟小巧的下颌擱在膝頭,雖然一頭霧水,但這夜裡溫暖的火光和再遇的故人頗讓這一方添了幾分安定的氣息。

“他是公子離開天京後遇到的知己好友?”

在死境中獨自暗嘗兒女情長是什麼滋味?

“算是吧。”

——

刀風凜冽,她用去烽越發習慣,的确比蓮魄刀好使。

不出一會兒她便一身細汗,渾身酣暢。

她喘息着大咧咧仰頭倒進草堆裡,人陷進去枯草便将她掩了個嚴實,有草葉尖刺在她面上,鼻尖是枯草黃葉的味道,待喘息平複,才發覺四下靜谧非常,沉夜漫漫無邊,她思緒越發散亂,心口好似伴着呼吸裂開小縫汩汩淌出溫流,怎麼都無法堵住,她讨厭這樣不受控的感覺。

肩頭好似被人輕撞,力道不大卻帶着親近靠近的感覺,她隻好眼睫閃動小幅度躲開他說話間帶出的氣流,心底卻滾燙地想要靠近,他身上有能供人汲取的堅硬溫暖。

一雙似秋陽般煦然的眼眸,靜靜鈎着她的心。

可他隻是暫時離了群的大雁。

他有翅膀,向往高空,他也心有羁絆,而這羁絆最後無論如何也不會系于她。

她眼底空空,心底也空空,她從來就知道。

可近來發覺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他把烤軟了的餅遞過來時為何不敢接?

軟弱一旦露了頭就再沒有斷絕之日,如何能接?

缇光曾說不願意将李近雪牽扯進來不是他良心發現,是因為李近雪是個頂好的人,若他們不曾陷落離魂宮,他們會是志趣相投的好友。

怎麼辦,怎麼辦。

她獨自消解着貫穿四肢軀體的無助。

“你在這兒躺了很久了,在想什麼?”

三七倏地坐起身,竟沒有察覺到旁人的靠近。

牽機看出她心中所想,“從你滾進雜草堆時我就在了。”

三七也沒吭聲。

牽機一言不發地注視她面上,他們二人很少有這樣平靜相對的時候,怪異的感覺流淌,三七奇異地知道他想說什麼,“你也想說我變了很多?”

沒想到他卻輕輕搖頭,“你就沒想過,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她眼眸一動,半挑長眉不對付地盯了他一眼,“哪樣?”

她忽然的語氣不善逗樂了他,“我應該知道你在苦惱什麼?”

卻沒有看到她手足無措的反應,三七支着腿坐着,膝上是去烽,她目光流連其上,驚奇發現摸着冷刀她便有心安的感覺,似乎足以對抗沒來由的無助和惶然。

她還有化冰,隻是沒帶出來。

她仿佛在說——知道就知道。

這張面孔對牽機來說其實是陌生的,在拘魂坑之前,他全然沒見過三七摘掉面具的樣子,一時又對她情竅未開的模樣啞然,“你見過少宮主嗎?或是與他有過瓜葛?”

三七終于用他熟悉的冷漠賞了他一眼,搖頭。

過去她隻與宮主見面,還沒有機會見這位傳說中深居簡出的少宮主,後來有了機會上天極殿又遇上隳柔稱病,在殿内豎起了屏風。

牽機當然不知道其中細節,三七說沒有見過,那便是沒有見過。

“從未謀面?”

“從未。”

那為何隳柔會在看到她的臉之後露出恍惚之态,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你的傷怎麼樣?”

“離了鬼域司,倒是好得神速。”

不難聽出她的譏諷,牽機又道:“你好了,李近雪可不怎麼好,持煉頻頻找他麻煩,我還以為你會幫他。”

聽到他的名字,心頭停跳一瞬,面上卻不顯,“他能應付。”

她果然早就知道,“可若是,我也要殺他呢。”他終于吐露殺機。

李近雪要是死了?她思緒鈍鈍,有些不願想下去。

“所有人都覺得我偏袒他,”其實是他厚臉皮纏着自己,三七從容起身,“那不妨就真正偏袒他一回,你的命很值錢,但在我看來不過如此,取你性命比取顧折聲的容易。”

“為了他?”牽機沒料到三七突如其來的殺意,聲音陡然變了調。

她聲音冷得結冰,“我隻警告你一次。”

過去一次次的容情此時頃刻間瓦解,牽機不可置信搖頭,“你真夠狠的,三七。”

“哪裡。旁人我就直接動手了,你不是還好好的。”

——

"主子讓你過去一趟。"

李近雪目光猶疑不定,不好抛下甯香吟離開。

三七翻身躍下車轅,朝這邊而來,李近雪安定下來,等三七走近,隻與她交換了眼神便跟着去了。

甯香吟咽了口唾沫,眼看這小哥雖然睡眼惺忪不怎麼靠譜的模樣,但好歹是李公子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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