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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鎖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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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沛将頭抵在磚牆上喘氣,後頸的碎發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暈,街面上人逐漸多了起來,待平複體内殘存的沉痛,這才緩緩起身。

衣裙幹了之後皺巴巴的,她看起來頗為狼狽,一路上不少人對她投以怪異的目光。

昨夜的不堪争前恐後湧入腦海,捏了捏猶自輕顫的指尖,阿沛面色微冷,她好像聽見隳柔提起病心蘭,李近雪要病心蘭做什麼?隳柔脾性陰冷,也不知最後會怎麼處置他?阿沛忍住渾身不适,隻好閉了閉眼。

“救命!救救……救救我……”一婦人被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追趕,竟然慌不擇路地抓住了路中間的阿沛。

阿沛一時不察被拉的踉跄,街邊的行人都遠遠躲開,眼見兩個身形柔弱的女子被團團圍住,路過的也都敢怒不敢言。

仿佛昨夜的急雨此時又攜上了冬日的寒風,天色又有些陰了。

婦人沒想到慌亂間抓的救命稻草竟是個女子,一時也慌了神,“誰許的你們你們找誰去!不幹我和我女兒的嫌!”

“你男人賭錢,把你們娘倆輸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也别天天帶着你女兒鑽狗洞躲了,嘿嘿乖乖跟我們走吧……”

行人對這夥人指指點點,他們是随州城裡有名的惡霸,仗着會幾手功夫開起了賭莊,出老千害人,不知道又是哪家昏了頭的男人害了自家婆娘。

“啊!……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沒天理了,沒——”

阿沛反身一腳,最前面一個壯如山的漢子直直砸上了街角一塊岩石,男人兩腿掙紮着捂住胸口,那裡已經内陷下塌,背上傳來劇痛不知道是不是也凹了進去,鮮血和血塊争先恐後要從口中噴出。

男人雙眼發直,眼看是活不成了,餘下的人面面相觑,阿沛收腿站立,眼中越發凜冽。

“走……走……打不過,快走……”餘下幾人推搡着跑了。

早在男人飛出去的時候,街邊的小販們都躲到了攤位下面,雖說随州有大家族謝家,城裡還算秩序井然,但治理這種街邊惡霸太過鞭長莫及……然而當街殺人平頭百姓們還是頭一次見。

“别跟着我。”

“姑,姑娘,求您,幫我救救我女兒……”婦人亦步亦趨跟着,枯瘦的手掌無措地絞着。

阿沛遲疑半晌,望了望陰雨後灰蒙的天,隻覺得壓抑極了,“你去報官吧,帶着你女兒離你男人越遠越好。”

婦人幹裂的嘴唇一動,想說什麼最終隻咽了咽。

未免謝府生疑,還是該換身衣裳,腰背的脹痛很快被她抛之腦後,阿沛無視肋間的指痕唰唰往身上套衣服——那婦人跟了自己一路,她想讓我幫她救她女兒,反正也要不了多久,幫她一回也無妨。

店小二殷勤地站在外間,阿沛眼睛一掃卻看見意想不到的人,沉默半晌,“付錢。”

牽機定定端詳她,最後目光定格在她微腫的雙唇,他垂眼又擡起,“人家拿了你的荷包跑了,連你那皺巴巴臭烘烘的破爛都沒放過。”

進去換衣服之前,婦人說她等自己,幫自己看着東西,這麼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阿沛從容理了理裙角,她偷了自己沒放幾兩銀錢的荷包難不成還指望拿這點錢去贖她女兒?

“你原來還這麼熱心腸啊?一腳把人踹死,你以為是幫了她,誰知道她女兒會不會遭毒手?”

阿沛卻不會被他的冷嘲熱諷影響,“不關我的事。”

牽機潇灑地掏錢遞給店小二,後者眼睛都直了,“也是,你也算是救了那婦人,她也是跑得掉的,”

“可是她恩将仇報啊,我這就去替你殺了她。”

原本以為她會叫住自己,回頭一看她比誰都沉得住氣,要不是臉上掩不住的蒼白,牽機幾乎都要以為她是哪家嬌小姐出門閑逛。

牽機抱着手臂,眸中閃着暗光,“你幫了她,卻說不願意救她女兒,她說你怎麼就不能幫人幫到底,也不知道可憐可憐她們母女倆,真是可恨啊,那就隻好偷了你的銀兩,你也别怪她不仁不義,好歹她還要去救她女兒,也管不着你是不是沒了這點銀兩和破爛隻能光着身子沒飯吃。”

自永醴坊一見,她就覺得牽機身上多了點哀婉和冷厲,雖然他原本也這樣,阿沛眉頭微蹙,“人人都有自己的河要過,水要蹚,哪顧及得了旁人。”她眼底空空,聲線早就變得喑啞,“向外求得太多難免落空。”

阿沛難得笑了,在牽機看來,她晨光下的展顔極度自然,牽機呼吸一促,急急别開眼。

她還在繼續說,“救她是我的河,她偷我是她的河,其他随便。”

牽機譏諷扯了下嘴角,明明昨天夜裡還在水深火熱裡掙紮,天一亮還是淡然如水,牽機冷笑,她要是不這樣,說不定隳柔還能放過她。

阿沛知道他想說什麼。

——

不知為何,李近雪突然改口,同意了謝拂的無理要求,待衛青趕回随州時一切已闆上釘釘。

“你怎麼不攔着公子?”

阿沛一頭霧水,他們的事自己一概不知,更不知道李近雪和謝拂之間有什麼打算,怎麼攔?

阿沛遲疑道:“阿沛怎麼能了解公子心中所想,又如何能左右公子的決定。”

自從上次李近雪吐血就再沒見過衛青,一連就是十多日,不确定他們有什麼密謀。

衛青還想說什麼,李近雪截口道:“怎麼,你喜歡謝小姐?不如,這人你替我娶了。”

衛青臉一下通紅,“沒有,我不是……”

室内暖香四溢,李近雪擁着厚厚的棉被不再理會衛青,朝阿沛側了側頭,阿沛替他翻過一頁佛經。

他必然不是真心要娶謝拂,然則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

“金公子人才出衆,二娘眼光好啊。”

謝三川緩緩點頭,環視四周,“今日邀衆位前來也是想有個見證,多年來拂兒在我謝家莊重自持,可喜上天讓我有了一個光耀門楣的女兒,原本晉兒成家之後,拂兒的親事在我這兒一直牽挂,我一定要給拂兒找一個頂好的人家,一定要給我謝老兄一個交代。”

在座也是笑而不語,心中幾番思量,對謝宗主的一番話似是認同。

謝拂今日一身出塵白裙,端坐于謝三川下首,聞言冷冷一笑。

“想當年拂兒還這麼大點兒,”一位白發長者拿手比了比,“沒成想這麼些年也過去了,該論婚嫁了。”

一位美髯公聲如洪鐘,說話間毫不遮掩地打量李近雪,“拂兒,這位金公子對你可好?!”

謝拂下意識想開口,卻聽隔座的李近雪嗓音溫潤,“這位想必就是鐵骷顱鵬先生了,金學時常聽謝拂提起您,說您十分疼愛謝拂,謝拂幼時最喜歡揪您的胡子……”

“……”

一番話打趣下來,席間氣氛不自覺融洽,美髯公笑過之後卻虎目一瞪,身側的骷髅鐵器烏黑锃亮,“你小子别避重就輕,好生答話!”

李近雪自然知道分寸,正色道:“鵬先生但請放心,我與謝拂心意相通,雖相識不久但仿佛上輩子就已見過彼此,這種感覺就像久旱逢甘霖,我金學早已在佛前立誓,此生此世必對謝拂一心一意永不相棄。”

他說起謊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半點不心虛,阿沛百無聊賴地想着。

謝拂也沒想到李近雪會如此配合,原以為她會自己應對今日的一切。

李近雪說得情深意切,看向謝拂的目光缱绻含情,美髯公撫着胡須暗自思量不再開口。

堂内燈火通明,李懷安時常在謝府打點,這次清正宗彙集他也混得角落一席,聽到李近雪說的話之後比得知李近雪要娶謝拂還要震驚。

能讓李近雪付出如此代價,看來霏仙圖十成十在謝府了。

謝晉适時打圓場,“金公子人品貴重,這段日子我和父親都看在眼裡,諸位叔叔們不必太過擔憂。”

一青裙美婦卻面色不善,“既是如此,這位姑娘又與金公子是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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