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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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隳柔恨不得站起身來回踱步以緩解内心的興奮……殺了李近雪?不行!誰都不能殺他,李近雪的命是我的,隻有我能決定他的生死,也隻有我動手……

他的臉色忽然變着陰鸷,狹長的眼眸透着一股邪氣,阿沛心中冷笑,聲音清冷,“不如撤了所有人,放他個自由,這樣誰也不妨礙誰……”

不等她說完,他掐了她的臉頰,幾乎要将她整個人從地上提起來,“誰給你的膽子說這些?”

距離太近,阿沛幾乎可以從他瘋狂的眸子裡看見自己,腦海中突然閃現當初她第一次在統戰中見到他的樣子,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那一雙燃着火的眸子她記到了現在,不知何時起好像一切都變了,還是說他一直就是這樣,“宮主不必因為我動怒……”

興奮過後,看着眼前這張臉,為何又高興不起來?就像分别一年後再次在照靈祠堂見到她,那日他心中分明經受着剜心刻骨的痛,事後卻想不通為什麼。

慢慢靠近那蒼白的唇,不出所料她偏頭躲開了,隳柔卻不受影響地繼續靠近,喃喃道:“你們的生死,由不得你們。”

舟上搖晃,燭火滾落點燃一角,隳柔狀似随意一揮手,一瓢江水便将那星星之火澆熄了,竹棚内陡然黑了下來。

藏在體内深處的沉痛此時卻好似破出骨髓炸出貫耳的聲響,瞬時傳遍了全身,阿沛悶哼一聲,像被人按在了地上,不出一會兒,船闆便被指尖生生抓出洞來。

凄厲的慘叫伴着閃電劃破江面。

——

謝府被夜裡的急雨澆得阖府燈火通明,下人們來來去去給府裡的珍貴花草蓋油布。

“雨聲太大,打攪了金公子嗎?”

李近雪顯然在廊下站了很久了,渾身水汽,“是啊,今夜這雨來的怪。”

院裡下人逐漸少了,燭光也漸次熄滅,謝拂固執地站在李近雪身後沒動,“今年五月初,玄刀門和龍鷹镖局兩家聯姻,廣邀天下武林豪傑,虞城當時被絡繹不絕的遊人圍得水洩不通,成親當日,離魂宮的鬼面人突然闖入,當夜縱然武林高手衆多,也隻堪堪保住玄刀門,龍鷹镖局當家人、天山鬼佬、鐵臂羅刹、畲美人……都死在那天夜裡。”

“這樣堂而皇之登門,一出手就死了這麼多高手,卻僅僅為了取那一堆客人送的珍寶。”

李近雪還是可以從雨聲中聽見她的聲音,“那天你也在。”

謝拂默認,“後來想想,一個離魂宮用得着把那些東西放進眼裡嗎?他們為的,不過是藥仙人送的那一盒稀世藥草罷了。”

“自從藥仙人答應參加喜宴,江湖上便傳言藥仙人會送玄刀門一盒能起死回生的靈藥,其中就有病心蘭。”

再次提及這久遠的三個字,謝拂不自覺呼出一口氣,“九年前,世上唯五的病心蘭在我謝府,後來被離魂宮悉數搶去,如今又怎會多出一株?”

李近雪眼眸裡蘊了奇光,仿佛強大的獵人已布置好陷阱,隻等獵物上鈎,“藥仙人又重新種出也未可知。”

“的确。就是不知那盒子裡到底有沒有了……”

“隻是這離魂宮實在令人膽寒,說來最驚世駭俗的一次還是我十二歲那年,據說一個鬼面人單槍匹馬上了昆侖之巅,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玉真教教主……”

李近雪意味不明道:“離魂宮既然如此本事通天,早該将藥仙人抓了關起來,不就要什麼給什麼了。”

若說離魂宮遊離于江湖之外,藥仙人也不遑多讓,極少參與江湖之事,行蹤詭谲,就連離魂宮都不能十分掌握他的行迹,又豈是說抓就能抓。

“也是,不過那天夜裡過後藥仙人便沒了消息,也不見蹤影,江湖中幾個名門正派還琢磨着是不是被離魂宮抓了。”

謝拂說了很多,她看不見李近雪的臉色,也隻能啞然苦笑——他的确很沉得住氣。

幾步上前與他并肩,月亮藏在烏雲背後,今夜的庭院竟是一絲月光也沒有了,就着廊下下人留的燭火,謝拂慢慢道:“取霏仙圖對公子來說易如反掌,公子卻願意與我周旋……”

或許,他從來就不是為了取霏仙圖入謝府。

李近雪長睫已被雨水飄濕,眼看再不進屋裡就要化霜,也隻盯着庭院的口子——已經很夜了,阿沛還沒回來。

“公子為病心蘭而來,謝拂猜的可對?”

——

痛苦和神智互相厮殺,口中滾燙的熱氣吐出來幾乎要化成冰落下,阿沛的每一寸筋骨都像被輾斷。

黑暗中,隳柔的手因為興奮止不住開始顫抖,聲音嘶啞,“天底下所有的病心蘭早就進了我的腹中,他不過是白忙活罷了……”

“你說,他到底該不該死?”

眼前的人痛的打滾,唇上被咬的血肉模糊,渾身濕透的她周身隐隐蒸騰起煙汽,汗濕額發下的一雙眼早已血紅。

他最見不得阿沛沉靜無波的眼,曾經不管自己做了什麼她都包容冷靜地注視自己,那個時候他明明很享受,感覺也很微妙,好像驚懼的心神皆被溫熱熨帖,後來她變得無動于衷起來,隳柔常常想是不是自己怎麼也比不上李近雪?

隳柔喜怒無常,隻覺得眼前人的痛苦帶給自己無上的刺激,不可抑制地擡手撫上阿沛躬落顫抖的背脊,她面上已隐隐鼓起紅痕,意外的讓人着迷,他的聲音帶着引誘,“你說,他該不該死?”

阿沛意識到背脊上的觸摸,掙紮着想起身避開,隳柔卻擡起她的臉,“他當然是罪該萬死,可就這麼死了,未免太快活。

慘白的臉頰被他捏的變形,飛紅的眼角隐隐顫動,被迫仰起的脖子和艱難撐着身子的肩胛在這一瞬間連成極其纖弱柔軟的線條,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控制不住地藏不住脆弱。

兩人的臉靠的極近,顫栗的氣息撒在面上,這次阿沛躲不開。

在隳柔眼裡,她像鷹,既鋒利又沉穩,從不輕易将痛苦宣之于口,即便難耐至極也隻會沉默着顫抖。

他偏偏喜歡看她痛苦的模樣。

雨澆了一輪又一輪,江面上昏暗缥缈,唯有一葉小舟搖晃,黑壓壓的雨幕裡,隻有一隻緊緊扒着船欄的冷白手臂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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