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照君心,白鸷,玄幻魔法,照君心在線閱讀">

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照君心 > 第84章 番外三:師父(一)[番外]

第84章 番外三:師父(一)[番外]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甯晏清這個名字是謝桓後起的,他本名叫“蕭甯”,雖然隻用了十六年,卻在當時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是了,哪個人記不住當朝儲君的名字呢?

那時,未來的趙氏皇族仍為人臣,國号還未由“齊”改“梁”,江山依然姓蕭。

大齊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自武帝開國起已綿延傳承四百餘年。齊武帝出身行伍,憑着一把利劍與一腔熱血在亂世中打下了萬裡河山。

武帝駕崩後,文帝從他這戎馬一生的父親手裡接下萬頃江山,文帝性子溫和穩重,繼位後重農重商,幾十年苦心經營,逐漸讓快被先帝爺打空的國庫充實起來。

之後,明帝、景帝、賢帝、惠帝有勵精圖治的,也有清靜無為的,無論好歹都将祖宗的基業安穩傳給了下一代人。

自古以來盈不可久,盛極而衰乃是自然規律,前幾任皇帝有才幹的就一展雄才大略,沒本事的倒也安分守己,沒什麼顯赫政績但也沒出過大亂子。可偏偏到了當今聖上這一代,上不關心朝政大局,下不心系黎民百姓,反而天天忙着求仙問道、長生不老。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皇帝帶頭,民間修仙之風盛行。一幹奸佞小人趁虛而入,有心術不正的修士為謀求權貴獻上“仙丹”、“法寶”,民間有三教九流的草台班子趁機渾水摸魚、招搖撞騙,打着收供奉保平安的旗号搜刮民脂民膏,搞得舉國上下下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言至此處,說書人将手中撫尺重重往桌案上一拍,客棧内随之響起一陣熱烈掌聲。這今日新來的說書先生也是個人物,相貌雖平平無奇,聲音卻清朗動聽,做個說書的可謂是老天爺賞飯吃,并且此人滿腹經綸、博古通今,曆史典故、百家典籍信手拈來,幾度引得周圍看客叫好喝彩。

此人不光有才學,膽氣也非同尋常。此處雖然天高皇帝遠,隻是東海縣一家供往來行商歇腳的小破客棧,但在光天化日之下指摘當今聖上,也不是尋常人敢做的事情。隻是他雖評說着千秋功過,情緒卻不似台下看客那樣激昂,眉宇間反倒透着幾分太上忘情的淡然意韻。

天子的荒唐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正常人也僅限于心知肚明,沒幾個不要腦袋的敢宣之于口,因此百姓心裡大多憋着一口窩囊氣,這說書人藝高人膽大,故事針砭時弊又不乏诙諧幽默,圍觀的人聽了,胸中的一口氣狠狠地洩了出去,一遍叫好一邊向那人大把撒着銅錢。

說書人向周遭看客拱手緻謝,神色卻無半分谄媚,舉手投足間反倒頗有一番仙風道骨。

緊接着,隻聽他話鋒一轉,“天無絕人之路,當今聖上膝下有四子一女,相傳三殿下出生時眉心一點朱砂痔,乃祥瑞之兆,聖上得知後龍顔大悅,對其疼愛有加。”

“殿下立若瑤階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天資聰穎,勤勉過人,其他皇子還在尚書房聽少傅講學,在演武堂騎射練劍的時候,他便可與言官鬥文,與禦林軍比武了。”

這時,說書人停頓了一下,視線在一衆看官身上不着痕迹地掃過,當他目光落在兩位少年人身上時,唇角意味深長地勾了勾。

他緊接着又道:“更難得可貴的是,殿下心懷百姓、體恤民情,多次為民生向聖上進言。去年開春,聖上一紙诏書立其為東宮,來日繼位為君,可謂是大齊幸事。”

客棧一隅坐着兩位少年,小的莫約十五,年長的也不過十八,二人衣着打扮并不華貴,舉手投足間卻氣度不凡。

大一點的少年五官濃重俊俏,身量已初具成年男子的雛形,放在京城也是個擲果盈車的人物,他聽着說書人繪聲繪色的描述,忍不住噗哧一笑,不懷好意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側之人,“我說甯兄,你在家裡不也排老三嗎?”

“葛平。”旁邊這位甯公子無奈地瞥了對方一眼,他上半身坐得闆闆整整,卻悄悄用腳尖踢了下另一人的小腿。

名為葛平的少年嘿嘿一笑,“三公子我錯了。”

而後又湊到他耳邊不懷好意地道:“但下次還敢。”

甯公子懶得和葛平扯皮,便沒接對方的話,他抿了口杯中粗茶,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說書先生身上。此人講的故事雖有誇張,但道理卻發人深省,而且對凡修皆如數家珍,可見其博聞強識,他聽着聽着心中就起了招攬之心。

正當氣氛熱鬧時,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從客棧的小門擠了進來,老舊的木門“嘎”地慘叫了一聲,險些就此歸西。

變故陡生之際,葛平戲谑的神色瞬間褪去,濃墨似的眼珠中迸發出一抹銳利的光,他反射般地握住了腰間佩劍,剛欲起身卻被身旁之人猛地拽了一把。

甯公子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葛平立即會意,手緩緩從劍柄上放下,那一瞬間繃直的脊背也随之松弛下來。

那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一張寬臉黑得好似鍋底,整個人往那一站宛如一頭怒目圓睜的黑熊。隻聽“黑熊”沖着說書人中氣十足地吼道:“就是你這厮在這空口胡謅,污蔑我們白雲觀的名聲?”

東海旁邊有幾座小山,其中一座名為“雲台山”,曾經有亡命徒在此落草為寇,當今聖上崇尚修仙,彼時的土匪窩子便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搖身一變“白雲觀”,方才被那說書人拉出來好生批判了一通。

葛平打量了這領頭之人片刻,别過頭去使勁憋笑——這哪是什麼修士,黑熊精還差不多,指不定還偷了件袈裟。

看着這幫來勢洶洶的假修士,甯公子覺得分外滑稽,這夥人的消息竟比官府還靈通,剛剛皇上都沒從這說書人口中幸免于難,也沒見哪個州官府吏出來拿人。

白雲觀可謂是這兒的地頭蛇,圍觀的人一見大事不妙,走的走散的散,隻有幾個膽大的年輕男人還留着看熱鬧。混亂中,葛平與一個仆從模樣的人低聲說了幾句,那仆從雖粗布麻衣,但樣貌卻十分精幹,他點了一下頭,随即趁亂隐沒在人群中。

白雲觀來者不善,說書人不但沒急着逃跑,反倒不緊不慢地對那幫人拱手見了個禮,舉止可謂優雅從容。隻聽他道:“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他視線在那群膀大腰圓的假修士身上掃過,卻沒有落在任何一人身上,但那并不是刻意表現出來的輕視,而是潛意識中就不認為這夥人能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

就像人類不會刻意輕視螞蟻一樣。

領頭的黑熊精被這說書人雲淡風輕的态度氣得怒火中燒,一張大臉黑裡透紅,宛如燒紅了的木炭。

他“噌”地一聲拔出腰間的寬刀,雪亮的刀尖直指說書人的鼻尖,“你這臭書簏還敢嘴硬?認識幾個字就以為自己能上天了不成?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還敢污蔑我們觀主!兄弟們,給我把他拿下!”

黑熊精一聲令下,其麾下一個壯漢立馬大步上前去揪說書人的衣襟,葛平剛想制止,卻見說書人身子轉過一個微妙的角度,壯漢竟撲了個空。他出師不利便惱羞成怒,掄起碗口大的拳頭朝說書人臉上砸去,這一拳要是挨上,鼻梁骨都能被生生砸斷。

周圍看熱鬧的人中發出陣陣驚呼,可說書人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下半身不動,上身略微向後一仰,那壯漢的拳頭正好擦着他鼻尖過去。

其餘幾個同夥見此情形也不管以多欺少,大吼着一擁而上,可那說書人卻似泥鳅一樣滑,在狹小的客棧裡走轉騰挪,幾個大漢愣是沒碰到他一根汗毛,反倒在不知不覺間繞得暈頭轉向,險些和自己人撞個滿懷。

甯晏清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說書人的一舉一動,眉毛微微一挑——那人功夫其實并不算好,可腳下踏的步法卻頗為玄妙,每一步的落點連結起來似乎是一個他曾在兵書上見過的陣法。

白雲觀平時沒少欺壓百姓,大家心中早有怨氣隻是不敢發洩,如今見到這幫假修士吃虧,旁邊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跟着起哄——

“躲得好!”

“切他中路!切他中路!”

“小心!後邊有人!”

葛平一開始還有些緊繃,此時卻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從鄰桌抓一把瓜子,邊磕得“咔吃咔吃”直響邊摸着鼻子若有所思——這人有點東西啊。

眼見着手下頻頻失利,黑熊精氣得雙眼通紅,他就不信了,這一夥人還治不了對面一個!

他怒喝一聲提刀就砍,“他娘的沒用玩意!都給老子閃開,别擱這兒現眼!”

利刃當頭,說書人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悠哉地擡腳将旁邊的凳子勾出來往上一坐,來勢洶洶的大刀正好從他頭頂劃過,連一根頭發都沒傷到。

“這位當真是個妙人!”葛平見了樂得直拍大腿,卻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咦,怎麼沒有知覺?

他轉過頭隻見甯公子禮貌地微笑着,“易安,你錘的是我的腿。”

“失禮,失禮,甯兄莫要見怪。”葛平回以一個尴尬的笑容。

黑熊精一擊不成怒火中燒,正當他蓄勢待發準備揮出第二刀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鴨叫似的吆喝,“縣令到——”

隻見兩個身穿官服的人帶着幾個侍從走進客棧,那作縣丞打扮之人就是剛剛的公鴨嗓,他身材精瘦,一雙芝麻粒大小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轉着,臉上堆滿了谄媚,堪稱“賊眉鼠眼”的典範。

那縣令的腰比黑熊精還粗上一圈,圓臉上堆滿了肥肉,走路時嘴唇上的兩撇小胡子像蟋蟀的觸角似地顫了又顫。這一胖一瘦搭配在一起簡直是兩位活寶。

麻稈縣丞一見火冒三丈的黑熊精,立馬拱手做了個揖,滿臉堆笑道:“我聽說真人和市井小民起了點沖突,不知是有什麼誤會,咱們好說好商量,我們讓那書簏子跟您賠不是,再請您和觀主好好喝一杯,縣令大人近日得了幾壇上好的桃花釀,請二位真人品鑒。”

言罷,縣令朝身後的侍從皺眉努了努嘴,侍從們立馬捧出兩壇早已備好的酒,那酒壇造型精緻,一看便來曆不凡。

然而黑熊精并不買賬,他舉着寬刀冷哼一聲,“這混賬當衆辱我們兄弟幾個,老子要他的狗頭作賠禮!”

[番外]')" class="btn-addbs">『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