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哈哈,這,優作先生......”圓墩墩的警長先生頓時汗如雨下,他還是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這公館裡的都是有些來頭的人物,如果殺人兇手真的要從裡面找出一個來,他作為警長豈不是麻煩大了。
“大緻的情況我方才已經在門外聽得差不多了。我今天下午本準備收拾行李離開,臨行前在公館周圍的草坪處散心,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事,也許能作為推動案情的線索。”
雖是這麼說,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穩重表情,分明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西弗先生來到公館時,同行帶了三人,秘書薩迪卡先生,随身侍從安妮小姐,保镖維克先生,除此之外居住在這裡的還有我與美國接洽官員費裡多先生,以及兩位守門的安保人員。死者薩迪卡先生中槍時,安妮小姐正在草坪前向兩位異國保镖交代西弗先生的作息習慣,這是我親眼所見。”
“此時據證言,費裡多先生正在房中進行午睡,維克先生在玄關守門有監控作證,而西弗先生在接待他的客人。再看死者周圍環境,房門未鎖,窗戶大開,死因是被槍支從前心射擊當場斃命,子彈穿過大開的窗戶落在草坪,兇器就掉落在屍體不遠處,看起來像是兇手進門後就射殺了死者,丢下兇器後直接離開。”
“那......也就是說除了費裡多先生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警長先生心虛地摩擦手掌,他不敢提西弗先生的客人是否真的存在,他隻希望這個最大的人物能完全撇清關系。
“不,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并不重要。因為費裡多先生,并不是在槍聲響起時死去的。”
“什...什麼!”驚呼竟然是旁邊的邱君發出的,他不知不覺就被工藤優作的話帶入沉浸式推理,此時見諸多圍觀的警察看過來,他把美美子往懷裡擁得緊了緊,喊道,“看什麼看,世界第一聰明絕頂推理小說界的無上至寶都說人不是我們殺的了,我說兩句話怎麼了?”
雖然他在今天之前其實從來沒關注過什麼推理小說家,但不妨礙他現在把這位明事理的大偵探吹得天生僅有人間絕無!
工藤優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清清嗓子繼續說:“我能确信這點的原因是......在槍聲響起後,安妮小姐等人立刻前往會館中查看情況,而我繞到會館的另一側,找到了一顆彈殼,但奇怪的是——這顆彈殼并沒有什麼溫度。”
“為什麼......會想到繞到另一邊,而不是跟着安妮小姐他們一起去看出了什麼事呢?”
這次是美美子從邱君懷中探出頭來,見證暗夜男爵系列作者現場推理的機會可不多見,更何況她和其他市民已經被排除了嫌疑,可以放心地對案件感興趣了。
“啊,因為所有起居室的窗戶都在北側,隻聽一聲槍響找到案發地可能比較難,但如果透過窗戶查看各室的情況,就能更快掌握現狀了,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看到可疑人員。”工藤優作笑着攤攤手,解答了他的疑惑。
“會不會是您感覺錯了,畢竟現在是秋天,彈殼的溫度冷卻的也......”
“警長先生。”胖墩墩的警察頭子還想攪一下水泥,卻被站起來的西弗先生打斷了話語,“不要幹擾優作先生的推理了,如果真是公館裡的人殺了我的下屬,那我難道要把殺過人的家夥留在我身邊嗎?”
“這......”警長先生愣一下,最後讪笑點點頭,“您說得對,我也隻是想提出一些疑問,好讓案件的推理更嚴謹一點而已,抱歉優作先生,打斷您了。”
“沒關系,洛杉矶區域有這樣負責的警長,想必民衆也會安心的。”工藤優作微笑,一旁的傑克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幾道眼神刷刷刷看過去,但這過于聰明的孩子已經秒變臉,眨巴着眼睛天真無邪地扯着奶奶的袖子喊“我想吃冰淇淋~”。
鬼靈精怪。
工藤優作無奈收回視線,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案件上。
“冷卻的彈殼說明那是兇手提前放在草坪上的。接下來,請各位跟我上樓,我會為你們解答兇手這麼做的原因。如果兇手隻是想混淆死亡時間為自己作出不在場證明,大可以用槍支做簡易的定時裝置,待自己與他人共處的時候,讓槍支發射子彈,隻要這麼做,就不會有被我撿到彈殼後戳穿計謀的風險。”
話語間,幾人走到二樓,來到拉起警戒線的案發現場前,警長示意在裡面勘察的警員暫時停止工作,為偵探等人讓出道來。幾人順利進入,工藤優作來到書桌前,果不其然看到椅背上的一塊黑色膠布,笑意深了深。
“槍聲是來自某個錄音裝置,彈殼的用意......卻不止是配合槍響這麼簡單,兇手真正想要通過這個伎倆模糊的其實是方位,也就是死者當場死亡時與死者相對的,真正的方位。”
“屍體有挪動的痕迹嗎?”警長問現場的警員。
“是的警官,窗邊的噴濺血迹缺失,我們懷疑死者不是在窗前遭到槍擊的。”
“沒錯,死者的确不是在那裡被兇手槍殺的。”工藤優作在桌椅後的高大書架上逡巡一番,最後找到了證據,他指向分散在截然相反的兩處的兩本書,“看到這兩本書書脊的凹陷了嗎,如果将他們拼接起來,我想剛好是一個彈孔。”
“去,把他們拼起來。”警長示意身旁的警員過去,兩本書脊疊在一起,果然出現了一個疑似彈孔的痕迹。
“那麼,死者真正遭遇襲擊的地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