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源!”
李錢趙二暴怒,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賀宣說得沒錯,他們若是被抓,那個管事和少爺都不會管他們的,而青雲縣新來的縣令也确實如賀宣所說,性格十分剛正,絕對做得出來跨縣抓捕他們的事。
賀宣神色不變,再不理會兩人,走出巷子,回轉書院,而在賀宣回書院上下午的課的時候,另一邊,成功退學的張誠已經重新跑回醉仙居,同醉仙居的管事李安禀報進程,“好管事,我已經把學退了,以後全天都可以留在酒樓幹活。”
沒錯,張誠當初說自己成績比賀宣好,哄得李安将他招進了醉仙居,自身能力卻根本撐不起,算賬慢不說,有時候還會算錯,李安便看他不爽,挑刺說他還要上學都不能全天待在店裡張誠便直接回書院把學退了。
李安看着他,略略點頭,心中卻仍有不滿,這人當初說得那麼厲害,結果根本比不過賀永源,要不是他去看過,确認這人的成績排名确實在賀永源之上,都要懷疑自己被對方騙了,也罷,反正掌櫃也沒發話,就先把人留着吧。
天氣漸漸冷了,衆人身上的夏衫慢慢換作較厚的秋衣,再換作更厚的冬裝,被賀宣趕走的李錢趙二兩人也确實如賀宣所想,并未再敢來犯,賀家的攤子生意越發好了,因着攤子上賺了錢,每人都新添了厚厚的棉衣。
尤其姜延初,賀宣專門花高價給他買了件狐裘的大氅,毛茸雪白,做工精緻,摸着細膩非常,上面還帶得有防風的兜帽,極為保暖,而随着天冷,兩人也不逛集市了,而是中午下午都留在明月酒樓。
酉下時分,姜延初捧着暖爐,坐在賀宣身側,一瞬不瞬的盯着人寫算賬目,賀宣由着他看,待到寫完一頁就将賬本遞過去讓姜延初核算。
——姜延初每天都守着賀宣算賬,賀宣便順手教了他現代的算數,每日将自己算好的賬目拿給他核算以作練習。
姜延初接過賬本,乖乖的從上開始往下核算,賀宣含笑坐在一旁,靜靜看着他動筆,姜延初姿貌绮麗,賀宣則清雅神秀,兩人合在一起,美得像幅絕畫,酒樓衆夥計遠遠望着,心中不自覺湧出感歎,配,真配。
“永源——”為女兒慶生許久未來酒樓的楊奉昭走上二層來,站在兩人身前,神色微微躊躇,賀宣擡頭,看着人,有些疑惑,“掌櫃有要事嗎?”楊奉昭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怎麼露出這副神色?
“是這樣的,”楊奉昭看着兩人,梳理話語,終是開口,“我想買你家攤上豆腐的做法。”然後急急保證,“你放心,我隻要黴豆腐的,也不會把價格開得低過賀家攤子,不會搶你們生意。”
說完,楊奉昭仍有些忐忑,雖已說了不會搶對方生意,但這種獨家的手藝很多人都是不願意被人學的,他這樣明晃晃問,實在有些過分,隻希望賀宣哪怕不同意也别太生他氣。
“自然可以。”賀宣朗朗一笑,大氣應允,不過,賀宣望着楊奉昭,“掌櫃就隻要黴豆腐的做法,不要臭豆腐嗎?”
賀家的攤子開到現在,不是沒有人想模仿照抄,隻是他們全都隻能照着把豆腐放在鐵闆上煎做出鐵闆豆腐,卻全然不知黴豆腐和臭豆腐該怎麼做出。
而哪怕仿照做出鐵闆豆腐的,味道也大大比不上賀家攤子,買的人少不說,還遭了行内笑話,後面就全都停了,跑來賀家求買做法,沒想到,現在連楊奉昭也來了。
“不用。”楊奉昭搖頭,“臭豆腐味重,我這店畢竟還要賣别的吃食。”要是把其他的客人熏走,那可得不償失了。
賀宣聽得一贊,“掌櫃遠見。”
然後站起身來,随心意道:“黴豆腐便不要錢了,當作送給靈小姐的生辰禮,我這還有幾樣其他的菜式,想一并賣給掌櫃,掌櫃看看要嗎?”
“哦?什麼菜式?”楊奉昭一驚,繼而欣喜若狂,坐下與賀宣談論起來,醉仙居一直緊逼,想要擠死明月酒樓,他買黴豆腐也是為了放在店内引客,現在聽到賀宣還有别的菜式,豈能不要。
兩人細細的談論了一個時辰,仔細理出每個菜式的分成,待到一切談好,楊奉昭離去,賀宣回頭,卻見姜延初将賬本扔在一旁,闆着臉,有些微不滿。
怎麼這副表情?賀宣伸手,将人撈到懷裡,柔聲詢問,“小九怎麼了?”剛才不還核賬核得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