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餘再次醒來的時候,船已經停下,外面的雨似乎也暫停。他身上的溫度很高,手背上有輸液器留下的痕迹,他不知道現在距離他被抓過去了多久,那個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小窗口也被關上了。
外面沒有任何聲音,他的喉嚨有些幹澀想咽口口水潤一下嗓子,可是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就在他想要摸索着尋找屋内有沒有水源的時候,一個奇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是鼠科動物的叫聲,瞬間季餘的精神緊繃起來,他身邊現在有一群老鼠,應該自己醒了它們聽到聲音從洞口鑽了出來。要是在之前,他并不會害怕這麼東西,但他現在動彈不了,身上還有很多傷口。
這些無疑都是吸引老鼠的原因,他不斷的蠕動身體想要驅散那些東西,但他低估了老鼠的數量。數不清到底有多少老鼠,季餘隻覺得自己他們在爬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他的頭皮立馬發麻。
盡管這樣,他依舊很努力的驅散着老鼠,他的求生意識很強。門外傳來走動聲,一閃而過的燈影從門縫中閃過。季餘猜測現在是夜晚,他們不敢亮燈肯定是警察在偵查。
季餘頓時充滿了鬥志,他的手摸到一塊堅硬的石頭,抓起來就對着那些老鼠砸去,很快在他的努力下那些老鼠都不敢再靠近。他不敢松懈,一直保持着警惕。
想想時間,方隐年應該有所察覺了,那麼他一定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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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想,方隐年在察覺到季餘留下來的信号後,回到了季餘的家。住了那麼久,他很少去書房,此刻他站在書房,看着裡面滿牆的書,視線一一略過後,停在了季餘跟陳年的照片上。
那是季餘大學畢業的時候拍的,上面陳年穿着軍裝,兩人身姿筆直看着鏡頭,臉上微帶笑意。陳年的一隻手還搭在季餘的肩膀上,看得出來季餘很開心。
那麼問題出在哪呢?季餘平時很少來書房,寥寥幾次也是要進來打掃衛生,方隐年朝着書櫃走了兩步,書櫃裡的書上面有些灰塵。隻有那張合照很幹淨,他把照片拿了下來想要仔細查看。
正面沒什麼問題,當照片翻轉過來後,後面有一串數字,看起來是陳年離世的日期。他看了很久,照片的每個角落他都看得很認真卻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陳年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他的腦海。
夜晚,方隐年開着車朝着陵園駛去,路上他思忖許久還是給陳叔打去電話,那邊聽聲音還在局裡,他也不浪費時間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陳叔那邊也很震驚,但他反應很快。
“你注意看是否有人跟蹤,我現在就過去跟你彙合。記住如果發現有人跟蹤,一定不要慌,你可以跟他兜圈子但不能冒險。”
電話挂斷,方隐年看向後視鏡,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就算有人跟着他也分辨不出來。他的心在狂跳,因為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也因為他發現了季餘留給他的線索。
随着方隐年下了高架,他隐約發現一輛黑色的轎車在跟着自己,不确定的他在商場門口轉了一圈後确認對方确實是在跟蹤自己。他直接把車子停了下來,然後把車鑰匙交給商場門口的泊車人員後自顧自的進了商場大門。
黑色轎車上的人看到後立馬下車,跟着方隐年一起進去。但是他們低估了方隐年的聰明,臨近五一,商場搞活動,今晚商場的人很多。剛開始方隐年還在他們的視線中,漸漸地,目标混進人群中,他們迷花了眼。
等他們走出人群後,方隐年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意識到目标跟蹤失敗後他們立馬給門口的夥伴發去消息。
正在被他們追蹤的方隐年去了一家男裝店,直接換了一身年輕潮流的衣服,還掠走了模特頭上的假發。等他再出商場大門的時候,他已經變了一個人,任憑夏薇來了也看不出來是他兒子。
方隐年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後他看着後面沒有車子跟蹤猛地松了口氣,然後他給陳叔打去電話,對方已經到陵園了。
等方隐年到了之後,他注意到跟在陳叔身邊還有兩個人,看起來很魁梧幹練。察覺到他的視線後,陳叔連忙解釋
“我出來的時候也被跟蹤了,現在他們同時失去目标,找到這裡來是早晚的事。我們要快點驗證你說的話,然後離開這裡。”
四人朝着陳年的墓碑走去,方隐年的心在狂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可在那兩人把墓碑打開後,看到裡面的東西後,他還是忍不住罵了季餘一句“真他娘的大膽!”
陳叔則是笑着擺了擺手,說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
季餘這一招,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猜到,誰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跟死人的骨灰放在一起?
陳叔把東西拿起來裝在證物袋子裡,“我們現在要趕緊離開這裡,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追上來。”
剛說完,那兩人就收到了消息,有一大批人正朝着這邊趕來。陳叔沉下臉來,示意方隐年跟着他走,而那兩個人則是個幌子朝着反方向走去。
他們兩人來到了陵園後面的小路,這裡直通後面的森林,陳叔好像很熟悉這裡的地形絲毫不慌。方隐年跟在後面,猛然間槍聲傳來。他下意識回頭看,看不到畫面,可槍聲一直沒有停止。
前面的陳叔有些累了,腳步慢下來,沉穩的聲音響起
“害怕嗎?”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