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有一人也已經悄悄地來到了鹹陽城,這個人就是張良。
一切都如他猜測的那樣,嬴政病逝,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繼位的并不是公子扶蘇,而是九公子胡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他選擇來鹹陽城,一探究竟。
可更出乎意料的是,他聽到了趙好的婚事。
張良握緊了拳頭,低垂的眼眸,眼中竟是複雜的眼色。
對于她的救命之恩,他還未當面當謝。
此時,闫樂在門外對趙好說:“已經安排妥當了,阿好,我們出發吧。”
趙好多日後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她要向之前一樣去先生家,她在心中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能哭。
可是站在蒙家門前的那一刻,淚水一下子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道大門之後,再也沒有先生。
這道大門之後,再也沒有蒙公子。
“師兄,你就不要進去了。”
闫樂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他看着蒙家的大門,點點頭:“那我就不進去了。”
他對趙好道:“我在外面等你。”
趙好一步步的走進蒙家,裡面已經荒涼一片,仆人也已經消失了,她忍着的心中痛,一步一步,仿若走在刀尖之上。
“先生,我來了。”
“蒙公子,我回來了。”
趙好緩緩的推開了蒙恬的房門,上一次陪在自己身邊的還有蒙公子,房間依舊如記憶裡的那般,隻不過卻因無人打掃多了灰塵。
她看向那把琴,被先生改造的琴。
蒙公子那時誇道說:“我的阿兄不僅會行兵打仗,武藝高超,而且琴藝也不錯,等阿兄回來,讓他教你吧,比起刀劍,感覺你更适合這把琴。”
可是,沒有機會了。
他的先生回不來了。
趙好用力将衣袖上扯下一塊布,她開始擦拭房間的東西。
“先生,我沒有救下蒙公子,您怪我麼?”
“這一切都是我阿爹做的,你怪我麼?”
“我以為隻要我回到鹹陽城,隻要見到陛下,就能為你們讨回公道,就像先帝一樣,可是我錯了,見到了當今陛下,我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他是知道的啊,可是他還是默許了一切,我該如何為你們讨回公道呢?”
“這些日子我想了,這一切都是我阿爹,對了,還有李相國,”趙好推開窗戶,一陣風迎面吹來:“以殺止殺。”
就如同給公子扶蘇讨回公道一眼,殺了徐福。
“先生,等我......等我去找先生的時候,先生還願意認我這個弟子麼?”
風中沒有回答。
她站在門口,懷中抱着蒙恬的琴,最後再看了收拾一番的房間,慢慢的關上房間的門。
趙好來到了蒙毅的房間,這是她第一次來蒙毅的房間,房間内的布置同先生的大同小異,可能是他走的匆忙,房間比較雜亂,案桌上也放滿了書冊。
“蒙公子,别宮一别,竟然是我們最後的一面。你,你見到先生了麼?見到公子了嗎?趙好跪下,将書冊一本本的收好:“蒙公子,對不起,我什麼都沒做到。”
趙好摸了摸挂在臉上額淚水,拿起案桌旁的蒙毅的佩劍,他的佩劍和蒙恬的佩劍是一對,隻不過蒙恬的佩劍随身佩戴,而他的佩劍永遠放在案桌之上。
“我将先生的佩劍葬在了骊山,蒙公子的佩劍我來保管吧。我會用蒙公子的佩劍,去找你們的。”
趙好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劍,冰冷的劍讓她的一顆心逐漸冰冷。
她一直記得蒙毅口中的藏在樹下的那壇酒,他們約定好,等到先生凱旋而歸後比賽,誰獲勝就歸誰。
而現在,如約而來的卻隻有她一人,她挖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了這壇酒。
趙好打開後,一股酒香撲面而來,這股酒香仿佛将先生和蒙公子帶到了她的身邊,她仿若聽到了先生的聲音:“果然是佳釀,你眼光不錯。”
被誇的蒙公子指指自己:“那是,怎麼樣,阿好想不想喝?”
趙好淚流滿面的點頭,她知道這是一場夢,可是她卻不想從夢中驚醒。
蒙毅卻突然問道:“那我們的比試誰赢了?”
蒙恬打擊道:“反正不是你。”
“你可是我的阿兄啊。”
“我還是阿好的先生。”
趙好指着自己:“當然是我啊。”
蒙毅卻一臉不服氣道:“阿兄,你放水了吧?”
蒙恬卻搖搖頭:“阿好,不要給他喝。”
“别别别啊,我錯了還不行。”
“喝了阿好的酒,以後你要好好照顧阿好,記得嗎”
“那阿兄呢?不是你的弟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