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将背上的簍子拿下來,對趙好說:“待會我背你回去。”
趙好剛想拒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瞬間垂眸,微微點頭,回去的路倒是平坦,趙好羞愧的一路不敢開口,而張良卻是累的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張良背着趙好來到客棧,拿過趙好手中的簍子,對她說:“你進去吧。”
趙好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客棧,張良還想囑咐一句“慢點”,可眼前哪裡還有趙好的影子!
這天,蒙恬看着穿着麻衣的趙好,眼皮直跳,他臨行前向趙高保證過會好好照顧阿好,在趙高手裡錦衣玉食的阿好,在他手中不過幾日,麻衣都穿上了:“說吧,怎麼回事?”
這要怎麼說,将軍知道葵水這回事嗎!!
張先生見到張良,立刻迎上來,壓低聲音道:“怎麼去了那麼久?可曾打探出什麼?”
“她為什麼會來隴縣?還有跟在她身邊的那兩個人,功夫都不弱,到底是什麼人?”
張良不急不慢的将簍子放在地上,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才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蒙恬。”
“蒙恬!”張先生趕緊捂住嘴巴,震驚的問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嬴政,要來了。”
張先生被這個結論完全呆住了,良久後,才緩緩看向張良:“這個結論,你有幾分把握?”
“九分。”
“公子,你是如何猜出來的?”
“阿好姑娘,出身趙家,卻武藝不弱,”張良的眼前又浮現出那一招,快準狠:“一招擊斃毒蛇,那一招,我們都見過。”
張先生猜測道:“蒙家?”
“是,如出一轍,蒙恬,蒙武之子。”張良雙手緊緊握拳:“蒙恬不在鹹陽城,能讓蒙恬出鹹陽的不過兩件事,一件就是出征,但此地已經無戰可打,那就是第二件事,蒙恬在替嬴政探路。”
張先生立刻說道:“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
“嬴政,若是好好的在鹹陽宮,天底下誰都沒有機會,出了鹹陽宮,他在明,我們在暗,或許可以搏一搏。”張良鎮定的吩咐道:“你去通知高叔,告訴他可以用一百二十斤的鐵錘報仇了。”
張先生冷笑着說:“我這就去安排,定要那嬴政有去無回。”
張良突然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一下子蒼白了,張先生上前一步,輕輕拍着張良的後背,緊張的問道:“好端端的,怎麼又咳嗽起來?”
“可能今日有些累了。”
“累?”張先生一點都不相信,這條路他走了百八十次了:“是不是路上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和那丫頭有關?”
張先生氣呼呼的罵道:“公子不說話以為我就猜不到了......”
“好了,猜到也已經犯病了,”張良無奈道:“還不去熬藥。”
張先生在心裡将趙好罵了千萬遍,但看着張良的臉色越來越白,急急的轉身配藥去了,張良又劇烈的咳嗽了一陣,眼前又浮現落荒而逃的趙好,無奈的想:這次還是沒有道别,或許這一次,這次是永别了。
蒙恬知道趙好換衣服的原因後,尴尬的直咳嗽,他這是第一次後悔知道原因:“阿好,你現在感覺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我們明天去北地,隴縣不安全,”蒙恬目光越來越鋒利,繼續解釋道:“陛下一統六國後,連下四道旨意,書同文,車同軌,統一貨币,統一度量衡,以國都鹹陽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馳道,實行“車同軌”,均寬五十步,定車寬以六尺為制,一車可通行全國,而隴縣,車寬五尺五。”
“先生的意思是,隴縣這個地方陽奉陰違?表面上執行陛下的旨意,卻又暗藏私心?”
“是不是故意而為,目前無從可知。”蒙恬決絕道:“陛下西巡在即,如果不能确保絕對的安全,放棄隴縣就是最好的抉擇。”
第二日,趙好跟随蒙恬去了北地,而張良在醫館中最終沒有等到趙好,再次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一片樹葉從眼前滑落,原來是要起風了。
公元前二二零年,統一六國後的第二年,嬴政向西巡視西部邊境,從鹹陽出發,西巡其一是在西垂故地祭奠先祖,其二嬴政就是要告知西戎人:給朕滾!
這次巡遊結束後,嬴政随即宣布一道新的旨意--治馳道,官道以鹹陽為中心,向東南兩個方向延伸。
而張良他們隻在隴縣做了行刺嬴政的準備,由于蒙恬上報的路線繞開了隴縣,嬴政逃過張良的行刺,祭拜完先祖,返回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