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與松非面面相觑,松非還算有數,晏一隻覺得荒謬絕倫。
這才幾天,他就把自家倉鼠精的小金庫榨幹了?
然不管如何難以置信難以接受,兩位高人總不至于因此失了風度。松非與昌绛又聊了幾句,道:“昌绛算過,若我們還要依原先計劃,在此住到能出海的時節,缺口大抵有十五萬翎币。”
他知道晏一對此沒有概念,補充道:“一塊中級靈石,可兌一枚翎币。”
換言之,也就是一千五百塊高級靈石。
晏一無語半晌,道:“他的建議是?”
松非道:“無非賣些無用存貨,或是完成些閣内挂出的任務。師尊不必為此煩心,弟子自會處理。”
想也知道,松非既敢決定住在這兒,原先所備必然充足。鬧到竟要易物賣力的地步,始作俑者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晏一搖搖頭,道:“我們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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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呀,那不是天五院那位夫人?聽說他才在閣裡住了不到一個月,就敗光了夫主五百萬翎币。”
“别看了,人家命好,莫說五百萬,你敢亂花個五萬試試,你們家那個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就是說啊,這就叫同人不同命,昌執事難道還不夠機敏俊美,哪裡不強過他,可偏偏就跟那麼一個沒用的合了籍,還不隻能任人擺弄。”
……
晏一一路從第三樓走到第一樓,不得不聽下無數類似的閑言碎語。
那些雜役或是小執事哪裡知道他耳目靈敏至這樣地步,以為舌根嚼得神不知鬼不覺,誰想都被人一一收在耳中。
晏一不生氣。
他隻是覺得,這界修真者腦子有毛病的概率比他原先以為的還要高得多。
都兩千年沒人飛升了,就不能在修行上多費點心?這點見識境界,到底是怎麼修出元嬰的?
不過紅鸾垣仙人很多也是颠三倒四,治下如此,可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随意在心裡感慨兩句,晏一目不斜視穿過人潮。收斂信香後,輔以他對身周之人的暗示,雖孤身一人,亦未有光朱對他做出失禮之舉。
懸挂各項懸賞任務的南北通易在第一樓一層東廳。
通往東廳的天井裡,一根頂天立地的石柱聳在正中。
晏一一眼看出這并非仙器原有的結構,觀其下陣法,似是測試之用。但究竟何用,便不在此時急于填充戶頭的他的考慮之内了。
轉過石柱與周圍法陣設施,穿過八寶洞門,進入東廳,迎面便是覆蓋了一整牆的榜文。
榜文分别以玉金銀銅鐵五質為環懸在壁上,高低錯落,不時有着水墨紗衣的雁閣弟子将新榜懸上。
晏一也不急,在牆邊找了塊空地立着。觀望探聽之下,他很快便搞懂了其中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