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日不還是一副恨不得把他丢在路邊的模樣麼。
松非道:“師尊既要帶着他,弟子自然要擔起照護之責,不然,難道要勞動師尊時時關照他?”
他答得無懈可擊理所當然,晏一原該誇獎他一句,但他不想誇。
回頭得尋些典籍,更詳細的了解一下這界特異體質對心智的影響了。
松非統管清光垣上萬仙人種種事宜,關照過的仙人數不勝數。他過往可從未關心過他高看哪個一眼。
他看着眼前人來人往,體味着自他們身上傳來的欣喜懊喪,暗自歎了口氣。
自打到了這界,處處古裡古怪,為求自保更不知要束手束腳至幾時,何其憋悶。
至少也得待到合道。
他自問自答。
有個合道四五層的修為,便足夠他在這界自由自在。
如果這是普通的修真界,就算沒有任何奇遇機緣,跨過這段尴尬也隻要最多五十年。
可惜這界過于不普通。
走進門時,他擡目望了眼這仙宮廣廈的高瓴。
這件仙器倒是靈氣十足,若能将其煉化從中抽取靈力,不難修為大進。然就如他對松非所言,想真正将其收用,他修為不夠。
這些關節,簡直像銜尾之蛇,一處通,處處通;一處不通,處處受阻。
他想得入神,樓内景象如何繁華豪奢,都如走馬觀花,入眼而不入心。松非提醒過他不要過多探查,他便隻給周邊人施了不要注意他們的簡單暗示,并不多加窺測。
松非顯然是來過此處的。他們未在最外一座樓裡耽擱,徑直穿過人群熙攘的通透廳堂,向内行去。
行至穿堂口,有人閃出攔路。
水墨紗衣,面紗白痕,竟是一位玉鏡。
細算起來,這幾日打過照面的,除了林小寒這小迷糊,面前這位還是第一個玉鏡。更難得是,他也有出竅修為。
玉鏡盈盈施禮,雖不見全貌,但露着的彎彎笑眼已很難叫人不産生好感。他柔聲道:“在下昌绛,乃是雁閣執事弟子。這位前輩若迷失方向,不妨告知在下前輩欲往何處,在下願為您引路。”
松非不與他多話,直接拿出一枚貌似玉簡的黑色玉佩。昌绛見了,立刻再深施一禮,笑意幾要溢出眸子。
“原來前輩是鄙閣貴賓,是在下失禮了,不知前輩高姓大名,此番駕臨,有何需要鄙閣效力之處?”
松非掩飾過形容的臉上神色冷然:“某家木公,與山妻後輩要在海嘉城暫住一段,以候渡海,有勞閣下安排個清靜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