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如期抵達聖維亞星時,戰争一觸即發。
運輸船裡的所有成員被提前一周喚醒,複健身體,檢查武器和開采設備的狀态,按照計劃等待指揮官的命令,而雲頤最熟悉的那一波人自然也從休眠倉醒來了。
他們來到會議室,久違的見到了坐在最前端首位上愈加成熟俊美,散發穩重氣質的Alpha……哦,嘴唇還被咬破了個小口子,看的出來他們指揮官這段日子一點也不無聊。
布蘭多憋悶的想,雲頤将這場戰争當成了什麼?度蜜月?
蘭斯和亞爾弗列德指揮着後勤人員的管理與部署,安迪還是老崗位,負責設備管理與物資押運,而組成大部分戰力的金獅子軍自然由布蘭多統領,雲頤直屬的部隊則由凱撒統領。
凱撒是最早醒來的,醒後他居然感覺休眠倉有些擁擠,體檢時測量身體數據,他長高了二十厘米,已經從少年體型一路睡到了成年男人的體型,對照一下日曆,上飛船時十八歲的凱撒一覺醒來已經二十四歲了。
而他們的老大,今年大概三十五了。
凱撒看了看沒怎麼變的老大,又看了看始終是青年體态,面容精緻的白發Omega。時間仿佛在這兩個人身上停滞了,他們休眠時這兩個人整天黏在一塊,醒來後甚至黏得更緊,一點感情破裂的迹象都沒有。
“注意,軍艦的休眠程序已經修改,軍方提前一星期整理軍備,現在肯定是他們最警惕的時候。”
雲頤對亞爾弗列德道,“以求援姿态向他們發起通訊,告訴他們運輸船的人也無法結束休眠,以運送資源與食物儲備為理由進入他們的軍艦貨艙。”
“明白。”亞爾弗列德離開會議室,立即調動起人來。
“安迪,凱撒聯系聖維亞空間站,讓我們的人以潛入方式控制總控室,向星球的勘測小隊發送待命指令,不要驚動空間站的工作者,行動成功就将裡面的資料轉運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難掩興奮的異口同聲:“是!”
會議開了許久,等得坐立難安的布蘭多眼巴巴的看向雲頤,期待道:“什麼時候輪到我出場,我肯定将軍方那群家夥的狗腿打得再也站不起來!”
“當然可以。”雲頤帶着深深的笑意看向他,看得布蘭多有些不寒而栗,“我們和主部隊在飛船待命。”
運輸船上提前儲備了大量的食物與營養資源,這些食物幾乎夠所有人在太空生存至少五十年,而在外駐留已久的聖維亞空間站則建設了作物培育室,這麼多年來一直靠用作物合成的營養液自給自足,所以空間站必須最先占領。
空間站的占領行動成功,亞爾弗列德也以年邁又老實的長相博得了軍艦上一些軍官的信任。
他确實沒耍什麼花招,在攝像頭的監視下朝軍艦的自動化供能系統填充貯存的營養液,當然,目的是為了避免這些士兵在他們占據聖維亞星——采集完資源後回到聯邦——再回到聖維亞星接他們的這十幾年裡,全都餓死在了休眠倉裡。
是的。雲頤打算把這些士兵全部困在休眠倉。
在反抗戰争結束前,他們不會有醒來的機會。
軍艦上當然還有一些清醒的工作人員,在發現所有士兵無法按時喚醒時他們已經急得想用錘子砸玻璃了,但休眠艙位十分珍貴,一旦有損耗就意味着士兵會在之後旅途的耽擱中體能随着歲數下滑,這對戰争是極大的不利。
在人手緊缺,飛船内部系統又早已被入侵的情況下,軍方居然沒察覺聯盟的人已經趁機滲透了過來,結局則是被動的,一場襲擊戰突然打響,母艦上幾十位好不容易醒來的軍官慘敗,被強行關入了休眠倉。
飛船上的管理人員失去軍方保護後不得不投降,休眠倉數量有限,沒法關入所有人,主動投誠的人崗位不變動,堅持對抗的則被關入禁閉室,由維生系統與機器人照料。
後面兩艘母艦也遭到了同等程度的入侵,有一艘反抗的很激烈,幾個性格過激的軍官将半數的休眠倉全部破壞,強制喚醒了士兵,不過很快被金獅子軍鎮壓。
這些剛醒來的士兵身體反應遲緩,戰鬥也更加無力,雲頤看着這份彙報歎了口氣,隐約從戰鬥錄像中聽見了幾聲唾罵——那是在針對反抗軍頭領,大意罵他膽小如鼠,手段卑鄙。
雲頤不是個戰争愛好者。曆史帶來了太多教訓,這些教訓讓他知道無腦的反抗,自相殘殺隻會帶來族群的滅亡。圓滑的性格使得他向來擅長趨利避害,真要打仗,死亡自然是能免則免。
而他手底下那些人對他的戰略沉默的執行着,也許他們恨軍方,想過報複軍方,可他們的指揮官又讓這些亡命徒察覺到……原來底層人的選擇并非隻有魚死網破,在真正的壓倒性優勢下,不殺,反而更體現出屬于統治者的傲慢。
這場戰争拉扯了很久,且總是出現防不勝防的意外,休眠較少的護衛艦是最不好對付的,不過好在人數不多,特别是聯盟劫持兩艘母艦之後武器更是得到了極大的升級,僵持了兩年後,軍方的人終于按照計劃全部收押。
當聯盟與軍方在聖維亞星的上空打起來時,刺猬熊們則在黑岩地表搭了個高高的觀星台,津津有味的看着帕利基爾聯邦左右手互毆,時不時發個洗腦包,聽到精彩的演講還會歡呼,歡呼之後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哦,這群人類是來占領它們星球的,它們在高興什麼。
它們是不是可以趁人類内戰時搞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