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并沒有意識到這些性别的具體差異,對omega也沒有偏見,隻是因為被劃分到了神明認定的最弱性别,被惡意挑釁而生氣,畢竟祂在雲庭無人敢惹,這樣的待遇還是頭一回。
……既然一點也不缺力量,就讓宿主把她的世界全都收割走,不要白不要。
天使冷着臉,無視了周圍的人群徑直離開,宿主就住在這條地下街。
祂的本體沒受什麼影響,但奇異力量被規則封印了,并且變得能感受到信息素的存在——祂身上代表本源的氣息,似乎也被轉換成了類似信息素的東西。
是一股在神殿裡被供久了沾染上的焚乳香味,聞起來像青檸或者橘皮,清澈幹淨,讓人精神放松與舒緩。
當然,對于天使而言,這股信息素就像一個安在祂身上無時不刻不在呐喊“我是辣雞”的大喇叭。
越多人因此看過來,天使的殺氣也就越重。
四周的喧鬧早已不知在何時消匿,安靜下來,隻剩下小攤上劣質的收音機在播放相聲節目,聲音嘈雜,逗哏操着一口碴子味聯邦語,内容還挺低俗。
[唉,昨個兒我做夢了。]
[當上寡頭了?]
[那是你夢的吧。]
[那可不,這夢我天天做。]
[錢花了不少啊。]
[诶,别說,别人醒來草omega,我睡下也能草。]
[看來已經晚期了。]
[怎麼不說你自個兒?]
[我變成了被十幾根大(屏蔽)怼着的omega!]
[還得是您。]
[都怪那破報紙頭條,不是群趴就是火車,小孩看了都得受精神污染。]
[别人嗑藥買享受,您嗑藥等受虐呢。]
[告訴您一件事。]
[什麼事?]
[醒了還要替他養下一任寡頭呢!]
[……]
天使停下腳步,霜藍的眼瞳看向一枝獨秀的收音機,燒烤攤老闆頓時手忙腳亂的把它咔一聲掐了,胡子拉碴的臉都憋紅了,像是怕這玩意污了誰的耳朵。
街角的混子們眼睜睜看着美絕人寰的白發青年從身旁穿過,眼睛看直了,腳底闆就像黏在了地上,走不動路,手上的酒瓶子嘭的一聲摔落。
隻不過白毛美人的身材太過高大修長,氣質鋒利凜冽,人群猶如潮水般分開,自發給祂讓了條道。
祂身上散發着淺淡的,卻令人沉醉的omega信息素,大部分人感受不到,隻是為祂的美麗而驚歎,能感受到也不敢招惹,在性别與分級制度的雙層壓迫下,普通底層人視工作如命,早就沒心思注意性别上的強弱了。
他們一面發爛發臭,一面為這社會貢獻着核心生産力,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家還得被生活必需品剝削,被酒水和窯子剝削,靠精神消費品吊命,離地獄簡直就差臨門一腳。
美麗的高等級omega是隻存在于上流社會的嬌貴寵物,他們招惹不起。
當然,除了那些已經一無所有,随時守着機會準備拼一把的臭蟲,幾個beta混混悄悄跟了上去。有幾個打扮毫不相幹的人蹙眉對視了一下,也不動聲色的跟上了他們。
……
[滴——您已成功降臨,是否查看世界觀?]
窗外彩色的霓虹燈瘋狂閃動,細微的灰塵在光線中飛舞,床上的男人就這樣被刺目的光線晃醒了,蓋好的被子随着起身滑到了腰腹,目光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是什麼地方?
陰暗且逼仄的房間,堆滿雜物的地面,牆壁上挂的東西被外面的光線一照顯露出金屬質感,是大大小小的扳手和起子,更長點的鈎子挂了件耐髒的膠皮圍裙。
鐘表大概是壞了,明明顯示着上午十點,外面卻不見一絲陽光,床頭桌上擺着老舊的鑽孔機,拉尺,還有一盆早已枯死的盆栽,桌子碰一碰還有點兒瘸腿……像是個邋遢手藝人的房間。
綁架?
雲頤目光陡然冰冷下來,握緊了拳頭,卻發現自己現在的身體……強壯,有力,健康得令人陌生。
一道聽起來有點熟悉的機械音突然響起:[宿主?]
雲頤眉頭微蹙,沒有貿然吭聲,一隻手四處摸索着燈的開關,但摸了半天都找不到,直到那燈自動開了,狹窄的房間一下子亮如白晝。
[這些設施都需要能源啟動指令才能打開,請宿主接收記憶和世界觀。]
“你是誰。”雲頤開口,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
湯圓頓時被吓住了。
“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把我送回我自己的身體。”
湯圓結結巴巴:[這就是你的身體……不是,你忘了多少?]
雲頤起身搜尋浴室,否認道:“我沒失憶。”
從出生到瀕臨死亡,他記得一清二楚,想失憶也沒那個命活下去,隻是被突如其來的穿越整懵了。
湯圓直接道:[那你記得‘融珏’嗎?]
雲頤的腳步瞬間頓住。
……這個名字似乎曾經被刻印在腦海裡,現在被吹開了塵封,他有印象,但想不起來了。
浴室仍然又破又小,鏡子裡的男人大約二十五六歲,忽略掉冒出來的青色胡茬,長相和原本的自己如出一轍,眸色沉穩,五官俊美,就是身材太高大,一米八八的個子把原本那股子溫柔和藹氣質硬生生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