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舉動顯然太過親近，雲頤不由目光微暗，喉結動了動，天使總是這樣沒有距離感：“好。”

一旁，被忽略的兩人安靜如雞。

巴奈特的聲音壓的極低：“我們站在這是不是太多餘了。”

葛列格難得搭理他：“不會。”反正也沒存在感。

巴奈特郁悶：“一個兩個的，戀愛真有這麼好談？”

看了一會，巴奈特忍無可忍的撇過頭去：“……又又又摸上牽上了，葛列格，給他們擋着點！”

兩個膽大包天，一點也不在乎學分的家夥！！

手真有這麼好拉？有這麼好抱？有這麼好親！？

就算那是光明學徒也……也不能……

好吧，他也好想抱抱那個有對白翅膀的漂亮家夥啊QAQ

“告訴我這麼多沒關系吧？”過了一會，雲頤後知後覺想起之前飛到半空的那次談話，“你不是一直不願意跟我交代太多嗎？”

[……沒關系。]天使垂下眼眸，睫羽雪白而纖長，[不過作為等價交換，把你的事告訴我吧。]

宿主總是一副皮厚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祂也想找找除了恐高之外的把柄。

雲頤微微一怔。

他的事……指的是他的從前？

湯圓溜出來，小聲發言：[天使大人……其實，以宿主的智商，離發現我們做任務的真正目的也不遠了。]

天使在袖子裡捏了捏它：[你想說明什麼？]

湯圓：[可以告訴他真相，宿主是個很聰明的人類，他會配合我們的。]

天使若有所思：[你也認為我在欺瞞他嗎？]

湯圓如遭雷劈：[怎麼可能，您怎麼會這麼想！您明明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天使！您已經救過他一次了！]

[雖然宿主的性格呃……宿主對您很好，但這并不代表您欠他什麼，說不說是您的自由。]

[你是系統，他是人類。]天使搖頭，[你們不一樣。]

人類遠比系統要複雜。雲頤是一個求生欲弱，掌控欲強，擅長掩飾自己，以及性格十分偏執的人類……如果知道後悔藥系統沒有後悔藥，他會怎麼樣？

天使發了一會呆。

[到時候再說吧。]

在他們聊天時，決鬥場上已經掀起了一陣新的熱潮。黑暗學院二年級首席正在挑戰三年級的首席弗蘭德，兩人實力不相上下，決鬥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分出勝負，最後是二年級首席率先支撐不住了，突然倒在了台上。

弗蘭德氣喘籲籲，攏了攏純黑色的院袍。

他的禮服并不華麗，不用看就知道比不上雲頤身上這套量身定制的精緻禮服，他在禮服外面套了一件黑暗學院的院袍，越是裝作不經意掩蓋，就顯得在乎面子。

中場休息大概過了有一小時，雲頤将盒子收進戒指裡，踏上決鬥台，算是學院決鬥上第一次與弗蘭德正式對峙。

這場比賽的觀衆期待度絲毫不弱于金系學院那場姐妹決鬥，無數人自發搖旗呐喊，叼着爆米花看樂子，氣氛居然比上午還要熱烈。

由于之前弗蘭德鬥毆的輸得太慘，觀衆席上支持雲頤的呐喊聲比他還多三分之一，弗蘭德長相陰森森的，人氣本來就低，這下更是被一下子淹沒過去。

天使捧着臉頰，平靜的坐在觀衆席上，注視着決鬥台少年纖細的身影。

剛一上台，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突然間扼住了雲頤的咽喉，疼痛順着氣管蔓延而下，一點點侵蝕着内髒，難言的寒意讓他渾身僵硬發冷。雲頤蹙眉，沒想通什麼時候中了弗蘭德的詛咒。

濃黑的元素翻滾，弗蘭德對别人的兇狠架勢對上雲頤隻增無減，密集的魔法鋪天蓋地的襲來，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駭人的裂痕，雲頤忍着窒息感隐身閃避，魔杖一敲地面，十幾根影子觸手從地面破土而出，禁锢住弗蘭德的身體。

正要趁機攻擊，雲頤的心髒突然一痛，不得不拉開距離，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不對，下詛咒的人不是弗蘭德。

他在攻擊自己，不可能還有餘力進行詛咒。

意識到這一點，雲頤的目光掃向決鬥台下，一邊吃力的躲避一邊左右找尋，台下的觀衆卻什麼異常都沒察覺到，如常的激動歡呼着，甚至向他招手。

觀衆席下的偏僻角落裡，一個看起來沉默寡言，瘦弱蒼白的仆人朝雲頤張着手，手臂下滿身結痂的傷痕，一縷縷猩紅色絲線若有若無的纏繞在他的指尖。

“你發現了……”弗蘭德突然陰鸷的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