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頤接下來還有最後一場決鬥，兩場的中途休息時間不長，隻有三十分鐘，需要靠魔藥快速恢複和補充自己的狀态。

不過——

“我棄權了。”葛列格說。

巴奈特不可置信，腦袋像機械卡殼了似的一格一格的轉了過去，恨鐵不成鋼的瞪着葛列格，像是在狠狠嘲笑這個膽小鬼。

趁熱打鐵都不懂？雲頤為了打敗光明學徒已經累慘了，實力肯定不如往前，現在不決鬥要什麼時候才打得過啊！

鄧肯也摸不着頭腦，直接問：“你棄權幹嘛？”

葛列格搖搖頭：“不想吃苦頭了。”

兩個決鬥場其實離得并不遠，大少爺和光明學徒決鬥打的天昏地暗，那魔法時不時飛出來刮他一下，快把葛列格刮出内傷了。

還沒真正對上他就看出了實力懸殊，他沒那麼有夢想，不想送上門去挨揍。

雲頤滿意極了，聲音懶洋洋的：“是嗎，那今天的決鬥就結束了，回去睡覺吧。”

正好，他困得不能再困。

原本阿波琳和天使按規定還要決鬥一場，分出第三名，可惜這人也棄權了，恐怕心裡抱着和葛列格一樣的想法——不想挨打。

賽程第三天終于落下了帷幕，主持的導師鄭重的宣布年級首席的選拔結果，以決鬥成績為順序的排行榜單被映射在決鬥場的純黑色支柱石碑上，形成一片耀眼的光幕，無數學徒之上，黑暗學院的年級首席赫然排在頂端。

[第一位，雲頤·萊茵

第二位，葛列格

第三位……無法識别的亂碼

第四位，阿波琳

第五位……]

三位半神看着排名，互相對視着歎了口氣，心裡有些郁悶，不明白那位從雲庭降臨的天使為什麼會對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徒……展現那樣的寬容和寵愛。

消息傳的很快，克曼爾學院的決鬥排名以及所有年級首席的名字在決鬥結束就刊登上了報紙，在地下世界瞬間炸開了鍋，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能看見，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萊茵家族這次一下包攬了兩個年級的首席，非常有面子，萊茵夫人端着紅茶閱讀報紙，眉開眼笑，讓仆人們叮囑出版社，讓他們把這份報紙多印一些。

接下來就是選拔分院首席的決鬥賽了。由于參加決鬥的學徒寥寥無幾，規定的賽時被拉長，從原本的半小時變成了兩個小時。

黑暗學院的三個新年級首席需要互相對戰，由此選拔出分院首席，而另外幾個學院已選出的首席，則要接受年級首席的挑戰。

雲頤眯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大腦極度困乏，意識卻因為思考而無比清明。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的對手就是弗蘭德那個讨厭的家夥。

決鬥賽告一段落，觀衆已經散盡，隻剩下空蕩蕩觀衆席和廣闊無邊的決鬥台，樹影在殿堂的輪廓下搖曳，隐約透出紅塔根系的幽幽紅光。

許多學徒原本偷偷跟在後面，鼓起勇氣想要和天使搭讪，但聊了幾句就突然被從天而降的雷電劈中了腦袋，震懾效果很好，沒人再敢來騷擾了。

雲頤實在支撐不住睡着了，巴奈特擡着他，偷偷瞄着走在前頭的天使，神色有些複雜道：“那個……聽說克曼爾學院不允許早戀……”

鄧肯十分嚴謹的提醒：“特别是同性學徒之間，戀愛被抓到要扣五十學分。”

“你們不能繼續這麼高調了。”

天使：“………”

“他是萊茵家族的繼承人，以後肯定會被家族安排聯姻的，連紅塔都不一定會去。”鄧肯躊躇片刻，還是勸道“所以和他談戀愛很虧，你長得這麼好看，克曼爾又有這麼多人喜歡你……”

“差不多得了，你在撬牆角嗎？？”巴奈特面色驚恐，一把捂住他的嘴，“女神在上，你的愛情種子死了，也要把别人的一起掘出來曬死？”

“滾，什麼愛情種子！！”

“要是雲頤少爺知道你瞞着他亂說這些，以後别再想拿到一個銅子兒了。”

天使眼眸移動，瞥了一眼看似沉睡的雲頤。并不覺得這人睡着之後對所有動靜一無所知，晚上祂隻要在床上稍微動一下，這人醒得極其快。

這些話，他聽的一字不漏才對。

天使并不理解為什麼他們會被誤解為早戀，大部分時候，都是宿主在以自己的方式在讨好祂——融珏見過無數更谄媚的态度，與姿态更加卑微的懇求，對他人的好感并不陌生。

雲頤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嗎？

昏暗的路燈之下，纖長的白色睫毛在天使的臉頰投下淡淡的投影，讓他看起來猶如雕塑般精緻美好，卻缺乏生氣。

祂和宿主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他們生命層次不同，身體構成不同，在過往的認知上更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