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與淡漠才是這個世界最無形,最令人窒息的武器,我決不允許有人那樣亵渎她。”
握緊劍柄,這把劍似乎給了西爾維娅導師無窮的力量。
遙遠的史詩固然壯麗,但也是一場血與淚交織的悲劇。克曼爾女神的銅像垂眸望向未來的世人,世人也如此擡頭瞻仰過去的她,隕落的紅月卻再也無法升起,榮光不複舊日,信徒們的聲音永遠傳不到女神耳畔。
但,神明與信徒之間的牽絆不會隕落。
雲頤靜靜的聽着,雙目浮現一絲恍然——
“灰白的愛”是信徒們堅持不懈的,對隕落神明的蒼白信仰,與久久無法忘懷的挂念。
而徘徊于黑暗之中的夢魇是女神的遺骸,為将死之人唱着哀歌,讓她的子民毫無痛苦的升上天堂。
他有點明白那首詩的意思了。
……
[比賽明天開始。]天使坐在窗台上,将魔杖當成煙花棒玩,純澈的淺藍瞳孔倒映着滋滋外冒的漂亮火光,[你确定不學飛行咒嗎?]
雲頤動作一頓:“就算不會飛,我也有信心拿下首席。”
天使轉頭看他,首席決鬥的前夕,克曼爾幾乎所有學徒都前所未有的勤奮起來,要麼鑽進練習室練習魔法,要麼研究戰術,升級裝備,而雲頤……
雲頤的手背上沾了一塊糖屑,他擡起手嘗了嘗,漂亮的桃花眼滿意的彎了起來,不疾不徐的走向天使,将一塊糖碎遞到祂的嘴邊。
天使習慣了這樣直接的投喂,低頭将糖吃掉。
一股清涼微甜的味道擴散在口腔,融珏用舌尖舔了一下,是十分清新醒腦的薄荷味道,其中摻了一些奶味……薄荷牛奶糖。
好吃。
即使沒有說話,但從那對亮晶晶的眼眸就看得出祂的心情因為這塊糖變得很好,雲頤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将瓷鍋裡剩下還未定型的糖倒入模具,施咒冷卻,裝入鋪了一層錫紙的鐵質儲存盒,然後塞到天使的懷裡。
“走吧,我們去取個東西。”雲頤笑着說。
三個學徒等在公寓外的一棵巨大喬木下,不知見了多少次,天使終于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那個對雲頤态度最殷勤的雀斑男孩叫巴奈特,長了一頭蓬松的棕紅頭發,性格十分陽光,他拿了雲頤最多的好處,平時幾乎随叫随到,是個财迷。
墨綠色發絲學徒是鄧肯,是學院個人學分排行上前十名的學霸,承接過多次雲頤代寫曆史課和魔藥課作業的任務。
還有一個氣質十分沉默冰冷的黑發學徒,葛列格。他鮮少開口,但每次送外賣的活都是他帶着巴奈特一起偷偷溜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做事很是靠譜。
三個人被雲頤突然約出來,心情有些忐忑,又發現雲頤身邊的光明學徒居然也一起跟來了,一時間連打招呼都十分結巴,那樣光明聖潔到幾乎刺目的美貌真是極具沖擊性。
“我要親自出去一趟,去晨曦街。”雲頤從腰間的包取出一顆耀眼純粹的金黃色寶石,抛了一下,骨節分明的玉白手指把玩着它,語氣溫和道:“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誰比較擅長帶路。”
“我!我!”紅發的巴奈特立即笑容燦爛起來,眼睛直接黏那塊金元素寶石不動了,“少爺,我家就住在那塊呢,論熟悉肯定沒人比我熟悉。”
“是嗎?”
黑發的葛列格朝雲頤點了點頭,學霸鄧肯欲言又止,他就是金系,這塊寶石的誘惑力比對其他兩人都要大,可他确實不擅長翻圍牆,隻能有些羨慕的閉上了嘴。
“說起來過幾天就是決鬥賽了,雲頤少爺,要是不小心對上還請手下留情。”巴奈特滿臉快樂的收下那枚寶石,“您肯定能拿第一。”
“你指的哪個第一?”雲頤微笑問。
巴奈特是個缺心眼的,無所顧忌的囔囔道:“分院第一很有希望啊,上一屆沒有打得過弗蘭德的,這一屆沒有天賦比得過您的,如果說整個克曼爾學院……大概是金系學院和土系學院較有攻擊性了,少爺可要注意。”
“金系确實有很多專門混迹決鬥賽場的學徒。”鄧肯說,“土系的魔咒偏向防禦系,可能稍微有些克制您。”
真到了比賽,所有上場決鬥的學徒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像開學那時好應付。
雲頤點點頭道:“走吧。”
湯圓十分眼饞的看着那盒子糖:[天使大人,可以給我一塊嗎?]
天使頓了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