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如何?可有傷到?”玉帝聽聞兜率宮中發生如此大的事故,當即大驚失色,不由得前傾身體,神色頗為關心。
“我家老爺修為深厚,并沒有什麼大礙,隻是那一宮的丹藥和庫存這次是真的被毀得幹淨了,我家老爺精神上大受打擊,一時接受不了,沒法子親自前來向陛下請罪,還請陛下恕罪!”
這兜率宮出來的個個都是人才,說話間聲淚俱下,涕泗橫流,所奏之言感人肺腑,至情至理。
玉帝還沒怎麼說話,就被這一番流利的“唱念做打”的做派震驚得瞠目結舌,他哪裡還敢怪罪老君喲!
雖然本來他也不敢,這老君的真實身份,以及背後的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答案,玉帝可不會上趕着找不痛快。
萬一惹得老君不快,這滿天庭都是他的師侄徒孫的,真要扯破了臉皮,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那是萬萬要不得的!
一想到那樣嚴重的後果,玉帝在心裡猛地甩了甩腦袋,他可不想招惹這堆如今乖巧如綿羊的煞星們,大家相安無事最好了。
反正丹藥,老君還能煉,他對太上老君的态度就是供着,敬着,需要的時候才能求着人家才能有底氣去求。
他這個帝君當得,就像瑤池說的那樣子,真是有些窩囊了!哎!隻是能怎麼辦呢?他從老爺手中接過權柄的那一日,不管有多難,他都得硬着頭皮走下去!
玉帝歎了一口氣,先是安撫了一下這兜率宮的守衛,然後又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愛将”太白金星帶着豐厚的賞賜前往兜率宮慰問太上老君。
太白金星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了,他拱了拱手,随着這位兜率宮的侍衛走出淩霄寶殿。
隻是駕雲行至半途,他看了看自己身邊已然換了一副神态的“侍衛”,歎了口氣,這位大能居然連裝也懶得裝了嗎?
“玄都大法師今日怎麼有興緻僞裝成這副樣子,來這淩霄寶殿面見陛下?”太白金星行了一禮,言語之間頗為周全。
“世人都說你李長庚是玉帝的肱骨之臣,心腹愛将,貧道本也不信,如今見你這般機警,滿朝文武都沒有人發現,你居然發現了貧道的真實身份,倒也有趣!”玄都大法師笑着說道。
“法師謬贊了,長庚不才,替陛下奔波這麼多年,隻有這一雙眼睛還有些用處。隻是不知道法師今日來天庭所為何事?可是太清聖人他——”
太白金星的話還沒有說完,玄都就搖了搖頭,示意他勿要說出來,畢竟天機不可洩露。
“非是吾師之事,隻是貧道今日心有所感,知道兜率宮中将有大事發生,所以特意前來相助。”玄都長久得呆在人間界,隐居于首陽山的秘境當中修煉,如果不是因為太清聖人呼喚,他絕計不肯出來。
這位從人族最古老的年代存活下來的大能,将自家太清一脈的清淨無為發揮到了極緻,輕易不會沾染因果,所以太白金星懷疑玄都上天庭這一件事當中,必定有他們不知道的原因在裡面。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哎,如果不是吾師分身宮中的童子、坐騎青牛都被你們借了去,何至于連個遞柴燒火的人都沒有。”
玄都的話裡很快就給了太白金星答案,“這不,就這次煉丹的火候沒把握好,就炸了爐,這紫金丹爐,吾師用了多年,一直沒舍得換,裡面可都是六丁神火,威力巨大,整個兜率宮都沒有幸免!”
太白金星一邊聽着,一邊從裡面提取關鍵信息:“看來是老君的煉丹爐炸了導緻的,玄都法師也是因為這件事上天。”
他這般細細分析,卻錯過了玄都眼裡的意味深長。玄都知道太白金星這個老媒深算的家夥是聽進他的話了,不是,是聽進他的忽悠了,如此,擺平了玉帝那邊的打探不說,也為師父拖延了時間。
他可真是個人才,這麼多年在人間界苦苦修行,可比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有長進多了。
而他們停下來說話的功夫,兜率宮中,太上老君沒顧上破爛的衣衫,擡手對着廢棄的煉丹房揮了揮拂塵,一道青色光影發出嗡嗡铮鳴,似乎在抵抗着太上老君的召喚。
“果然是三弟的青萍劍,剛一修複,劍靈已然蘇醒,恢複意識。隻是現在還不夠,劍來!”太上老君一聲低喝,青萍劍因為沒有主人的握持,最終無力抵抗,落入老君手中。
他粗粗看去,這是一把什麼樣子的劍?此劍長三尺六寸五分,劍身皂黑,有青色蓮花覆繞其上,單看去,便能感受到其中的不朽劍意,劍氣似主人,鋒利至極,一如昔日的通天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