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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隕落者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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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達利爾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她似乎是友善且堅強的,實際上她自私,虛僞,懦弱。

像任何一個尋常的日子一樣,她蹲在灰瓦鋪成的屋頂上,将手上沾染的血迹随意地擦拭,然後從懷中十分自然地拿出一隻錢袋,動作自然到那東西本就屬于她一樣。沉甸甸的銀币發出悅耳的碰撞聲,令人心情愉快。

她已經不止一次順走目标的遺物了,幸運的是,這次除去錢币,那人身上還有一些看起來還算值錢的鐘表和飾品。

其實賞金獵手的酬勞一向豐厚,隻不過,孤兒院裡的孩子實在太多了,年齡的差距讓她承擔起了大人的角色,如果說的溫馨一些,大概就是,聖誕老人那樣的。

與此同時,她是個十分專業的獵手,隻要為了錢,什麼都值得冒險一試。每當看着那些變成灰白色的瞳孔時,她會選擇無視一切,例如這是個怎樣的人,她是否有孩子或者妻子丈夫之類的。

她試圖讓自己對此麻木,将那些生命看作三銀磅的重量。她要做的是,面無表情地擦掉手上的血迹,再帶着禮物回到孤兒院。

對安達利爾來說,孩子們的笑臉,是這個破爛的世界上唯一的無價之寶。

說起阿卡莎,這個全身上下寫滿了古怪的女巫,她們的初見并不愉快。

“你在找這個嗎?”聲音從頭頂傳來。

看到遞過來的錢袋,安達利爾停在屍體腰間的手一抖,整個人迅速彈開,怎麼回事,她剛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

她弓着腰,一隻手摸向别在身後的匕首。“你是誰?”

“我叫阿卡莎·莫溫,不小心迷路了,或許您知道茲維鎮在哪個方向嗎?”

正常人見到屍體會這麼淡定嗎?況且她臉上噴濺的血液都還沒來得及擦去。

安達利爾皺起眉毛,她眯起眼睛打量眼前人,最後指了指西南角。“往那邊直走,過兩條河就是。”

“謝謝。”阿卡莎說,朝安達利爾微微颔首。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忽然傳來悉悉簌簌的響動。安達利爾後退兩步,尖尖的耳朵忍不住抖了抖,她嗅到一些危險的信号。半人高的樹叢間隐隐有兩點灼灼綠光,很快,中間的樹叢緩緩出現巨大的凹陷。

那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黑狼,暴露在視野中時,一雙金黃色的獸瞳在日光下散發着琥珀般的光澤。巨狼甩了甩腦袋,爪子卻忽然一頓,随後它将嘴唇撅起,露出了尖利的犬齒,蓬松的毛發豎立起來,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一步步向精靈靠近。

安達利爾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站在原地,凝視着狼的眼睛。就在巨大的狼身一躍而起,企圖朝她的脖子咬去時,她想挪動腳步,身形卻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狼嘴離她越來越近,氣息噴吐在皮膚上,她很快意識到,這個距離,想躲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厄塞瑟斯,停下。”熟悉的聲音再度從身後傳來,這次安達利爾失去了反應的機會。

眼前巨狼的耳朵豎起來,幾乎是瞬間便停下了攻擊的動作。它朝那個叫阿卡莎的奇怪女人乖順地低下頭,連尾巴也不自覺地搖擺,發出些嗚嗚的動靜。

阿卡莎看着厄塞瑟斯躺在地上敞開肚皮的樣子歎了口氣,“不好意思,它沒有惡意。”她對安達利爾露出略帶歉意的表情。

“這是你養的狼嗎?”安達利爾忍不住問道。

“實際上,我并沒有決定養它,他應該回去,回到圖克穆拉。”阿卡莎沒有理會厄塞瑟斯的撒嬌行為,她依舊看着安達利爾。

不過,安達利爾沒有停下來多聊幾句的心思,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放松警惕的行為,讓她有些煩躁。

雖然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有些古怪,但她們成為了朋友。阿卡莎是個富有的女巫,這一點也很怪異,安達利爾甚至懷疑她會什麼煉金的咒術,可以自給自足。

“我一直想來茲維鎮開珠寶店。”再次相遇的時候,她是這麼說的。

不過兩個月後,她說想去看塞卡島上的人魚。

“店送給你了,要一直經營下去哦,我會來信。”她扶着自己紫色的女巫帽,笑得很漂亮。

安達利爾讨厭自以為是的人,仿佛在他們眼中,人心像寶石一樣易碎。

她們會向你投來憐憫的目光,然後施舍般地對你說些好話,心裡就會得到極大的滿足。這裡大多數指的是那些将孤兒院當作什麼觀光景點的貴婦人。她看過很多雙眼睛,需要俯視的,也有需要仰視的,因為習慣了低頭,于是平視的時候不多。從那些眼睛裡,她知道自己被抛棄,又被需要。

但此刻她不想承認自己受到了女巫的‘蠱惑’之類的東西,隻是,在她平淡,無聊,麻木的前半生裡,突然有一天變得不同了。好像那種命運般的時刻,它那麼不起眼,卻會在某個瞬間震耳欲聾。

後來想起來,覺得不尋常的大概是因為,好日子不常有。

女巫處刑禮結束後的一周後,英雄的墓碑變得搖搖欲墜,衰竭開始了,果子的内芯開始腐爛,樹根停止生長,天空的顔色變得渾濁不堪。

一時間,阿卡莎·莫溫成為了禁忌,甚至被醜化成世界七大罪之一。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好友堕落的真相,安達利爾身邊的一切開始走向崩壞,那時候她常常低下頭,有些憂慮地撫摸着胸前的綠色寶石,企圖有什麼出現告訴她答案。

寶石的表面映照着她的雙眼,但這次她什麼也不知道。

“沃克神父,您還好嗎?”安達利爾有些擔憂地問。

沃克捏了捏太陽穴,神色看起來疲憊不堪。“哦哦,神呐,我沒事,不過......”他松開握着病人的手,恍惚地說道。

“狄托他怎麼了?”安達利爾注意到那隻垂在地上的膚色發黃的手,她不自覺眉頭緊鎖,急忙朝名叫狄托的病人靠近。

“嘿,這是疫病,别湊太近。”有人拉住安達利爾的胳膊,“他快不行了。”沃克低下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說話的聲音顫抖着,順着氣息飄出。

狄托僵直着脖子,看着天花闆,他的生命即将走近尾聲了。但在安達利爾握住了他的手那刻,像是似有所感,狄托的嘴唇微張,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殺...殺了.....沃克。”

“你想說什麼,狄托?”安達利爾跪坐在地上,她強忍着淚水,彎着腰向前傾。她感受到手裡的溫度在逐漸變冷。

即将聽見那聲音的時刻,沃克再次将她拉住,他的眼神冰冷地落在狄托身上,直到那孩子徹底一動不動。

“安達利爾,他死了。”說完他減輕了手上的力度。

像逐漸石化的雕像,狄托的一切都在流失。表情,聲音,呼吸........

安達利爾保持着跪地祈求似的姿勢,“狄托,狄托。”她用額頭貼着狄托的手背,冷,好冷,眼淚控制不住地滑落。

她理智全無,但要從自己編織的世界裡脫身,是件不容易的事。安達利爾開始神經質般的自責,孩子們的死亡會不會是因為她,是因為收下那些包裹精緻,但實際沾滿了人血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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