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是什麼好記憶。陸震盯着那枚蚩尤環問道:“你說童伯恕死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從能召喚他的人處聽來的。那人說幾年前與童伯恕最後一次聯系,伯恕說他要回天谷墓去,還說此去九死一生,算是先行告别。”
“伯恕向你們告别?”
陸震心裡隐隐作痛,他都沒有和他告别。
“也許是因為有什麼契約關系,他有必要做個交代吧。”老者随口解釋。
“我想見那個人!”關于童伯恕的事,陸震想問個究竟。
老者笑了,像是聽到了一句妄語:“很抱歉,想見他的人太多了,等你做完這次的事如果還活着,或許能見到他。”
意思就是他不配見他,如果要見,需要條件交換。
陸震問道:“這次是做什麼?”
老者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看了眼陸靈蘊才說:“你心裡其實猜到了,隻是要我挑明而已。也罷,就由我來說吧。你當年之所以能半隐不再涉險,是因為你身邊這個孩子!你與組織有個十八年之約,如今她已成年,未竟之事是要重啟的!”
陸震一張臉變得無比陰沉。
陸靈蘊也覺得心下一沉。她冰雪聰明,已經猜到老者口中的未竟之事,多半就是再探那“有去無回”之地。
陸震聲音裡帶着怒意,幾乎是一字一字說道:“當年沒有成功,你們是哪裡來的自信這次可以?既然是必死的局,倒不用去費那個心力,想怎樣你們看着辦就成!丫頭我們走!”
陸靈蘊跟着陸震起身,才一邁步就聽老者開口:“你不想再見到童伯恕嗎?”
陸震腳步一頓,驟然回身!
老者說:“你也不必發怒,我們從不強迫人做事,從古至今都是互惠自願地合作。怎麼樣,坐下來再聊聊?”
陸靈蘊知道童伯恕對師父非同一般,她輕輕拽了拽師父的袖角,拉他又坐回去。
老者笑盈盈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
陸靈蘊卻沒有好臉色,開口道:“你說童伯恕已經死了?還怎麼見?”
“九死一生,畢竟還有一線生機。童伯恕的來曆,你們是知道的吧,他不是人,是隻魇!”
陸靈蘊聽得一驚,她看向師父,他并不意外。她想起那句“組織裡神秘的人太多了,還有不是人的”,她盯着眼前詭異的老者,似乎要從他臉上也瞧出些什麼來。
老者目光如炬,像是猜到了她心頭所想,淡淡一笑對她說:“我是人,隻是活得久一點而已。”
繼而又說:“魇,其實是一種精魅,精是天地間自然之物——動物、植物、玉石、屍骨等等,吸取了日月玄炁開了靈智,而魅是外貌惑人的鬼,童伯恕正是這樣一隻精魅!封煙疊起的亂世是他誕生的天時,埋骨所的風水靈脈是他的地利,而他的‘人和’助力,是道學奇才雲爻‘奪丹’所緻,他恰好沾了她封山聚靈的光,天地靈氣彙聚之下倒是修了副好皮囊!”
“說重點!我怎樣才能再見到他?”陸震已不耐煩聽他揭童伯恕的過往。
“很簡單,再進天谷墓!我猜童伯恕之所以又回去,可能因為他這些年用盡辦法也無法求生,而魂與身分離必死無疑,天谷墓雖然兇險,但回去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他本就是從屍骨中所生,大不了一輩子留在天谷墓中再不出來,或許真的可以再活一活也說不定。”
“這都是你猜的,為的是誘我再去涉險!”
“即便是有萬一的希望,你不想争取一下嗎?童伯恕曾無數次救你,你若能毀了那座墓,說不定就能見到他,你不會死,也再不會有生靈被收攝迫害,難道不是無量好事?當然,我說過了我們的合作是自願的,你可以不去。”
陸靈蘊覺得這老頭講話真是專挑人軟肋砍,說是從無強迫全憑自願,可句句都在把人往他們希望的路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