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小子,愚蠢的小子,總當大人們不懂你下水道裡肮髒的心思。”
用英文嘲諷了一番,方決又切換成中文,經過近幾周的耳濡目染,他的口音已經沒那麼蹩腳:“這句話應該我來告訴你,别惹怒我,否則我也會讓你在這裡待不下去。”
高懷禮驚訝于他進步之快,但誇當然是不會誇的。
方決會說中文對他來說是個壞消息,因為他沒法肆無忌憚地在背後罵他了。
“哦,那你說說看。”他挑釁道,“她跟你已經分手了,而且,不管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她說過,永,遠不會再跟你複合。”
“她這麼說?”方決的表情有點破裂。
“當然,一個害她懷孕,又害她撞到肚子流産留下疤痕的畜生,隻要不傻,都知道不是個好選擇。”高懷禮說這番話的時候心是揪着的,但能看到方決吃癟還是很爽。
“……我跟她之間,比你想象得複雜得多。”
“嘴硬?對不起,我可不蠢,看得出她喜不喜歡誰。”
“啊,沒錯。”
方決想了想,點頭。
“可我能夠告訴翎——你喜歡誰,對嗎?”
促狹的、惡意的、看笑話的嘲諷,如同巴掌狠狠打中了正以為大獲全勝的高懷禮的臉。
哪怕方決沒有機會,還會有别的男人存在,而高懷禮沒有資格說不。
他跟沈翎之間的窗戶紙,還不是捅開的時候。
方決說得沒錯,一旦沈翎無法接受他的愛意,隻會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勸他也搬走。
從小高蓮蓮就教導高懷禮,随心而行,不顧後果,高懷禮卻并不認可。
他的确很有主見,有自己的想法,他并沒有按照母親教導地那樣長大,凡事他一定要思考再三,确定有95%的把握了才會去執行。
高蓮蓮辭掉教師編去賣鋼琴、40多歲高齡生下兒子、把高懷禮托付給素未謀面的沈翎……
這些都是腦子一熱腳做的決策,是很随心所欲,且高懷禮也很感激媽媽為自己送來了認定的愛人。
但他還是不認同母親這類沖動做法。
在沈翎沒有愛上他之前,他不能容忍沈翎對自己怒目相對。
方決命中了高懷禮的七寸,無比得意,沒等高懷禮臉色好看點就回房了。
高懷禮留在客廳,慢慢走向沈翎坐過的沙發。
他先是在那兒坐了一會兒,随後看到了還留在面前的小獨角獸。
這把椅子很柔軟,裡邊是木頭做的骨架,外邊則是三圈海綿和絮狀填充物,有支撐感,也不失柔軟,坐上去很舒服。
即使是端莊矜持的沈翎,也會偶爾趁沒人坐一坐。
高懷禮坐了上去,軟軟的海綿讓他舒服地歎了口氣。
椅子而已,沒什麼特别的,可沈翎曾經雙腿夾着坐過,就賦予了他無限想象空間。
他費力地弓起背,額頭貼着做了包角的鈍獸角左右磨了磨,想象是沈翎的手在幫自己按摩。
寬大的身軀蜷居在這麼小的座駕之上,有點可笑。
沈翎……沈翎……
高懷禮胯部輕送,前後晃動起來。
方決像是一管催化劑,正在催發他蠢蠢欲動的占有欲,他不知道一切會向更好的發展,還是更壞的發展,可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忍不住。
有了小玉之後,他本以為能收斂的,可誰曾想根本不起作用。
小玉、方決,他們的存在隻會像一條馬鞭,不停鞭打他的羞恥,他的敬畏,他那對沈翎最難以見人的腌臜心思。
倘若真的忍不住,會發生什麼?
他能得到沈翎嗎?就像處心積慮得到小玉……
不,小玉根本不用他得到,她隻會放蕩地纏住他的腰,四肢都水潤得像從水裡撈出來,還假裝可憐稚嫩,僞裝出未經人事的假象。
身下的柔軟讓他不可自抑想起了小玉那雪浪般的肉臀,高懷禮雙眼無神地抖了抖,濕潤如同陣雨浸泡了他。
他結束了又一場亵渎,卻沒有喝醉酒那天那麼惶恐,因為這并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
和沈翎日日夜夜睡在同一屋檐下,他學會了讓自己的身體跟欲望和平共處,這樣才能最大化消除沈翎的危險。
他把下身那尺寸可觀的龐然大物當成籠子裡的老虎,時不時喂它一塊肉,它才不會老是吼叫得他心煩。
他平靜地用酒精和濕巾把小獨角獸擦幹淨,然後又把抽濕器的水箱倒光,才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