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慧對卡簡直愛不釋手,心中憤憤不平。
要是她年輕15歲,也有資本學小玉跳的帶子舞,憑什麼那時候她就沒遇到無本萬利的買賣?
“呵,不過話說回來,吳老闆你太不厚道了,光說好處不說壞處,能怪小玉顧忌嗎?”
她抓起小玉的手腕,将卡塞進她手中。
“我要是你我也怕,程爺是什麼人?現在兒孫滿堂了,金盆洗手了,可早20幾年前,那是誰都不敢直眼瞧的,他的脾氣啊爆的很,聽說栽在他手上的未成年小——”
小玉渾身一僵。
“胡說什麼!”吳興豎眉呵斥道,“連程爺都敢哔哔,你活膩歪了?”
徐敏慧倒也不怕他,冷笑道:“我活膩歪了?怎麼,現在不是法治社會啊,我一不犯法,二不偷不
搶,掃黃掃到我,都要給我發張勞模獎狀呢!”
說罷蹬起高跟鞋,對着吳興的皮鞋就是一腳。
吳興龇牙咧嘴,卻見小玉打開帆布包将黑卡塞了進去,伸手:“好,我去,密碼給我,我要先去查下有多少錢。”
“這才是聰明人。”吳興松了口氣,招來保衛,“密碼我告訴他了,讓他陪你去查吧,設了一天最高限額取1w,你一次性是取不走的,轉賬也不用想了,要密鑰。”
小玉捂緊帆布包點點頭:“我不取,我看看,明天車展你告訴我在哪,把要求都告訴我。”
徐敏慧見小玉一聽到這麼多錢就變了态度,什麼堅定、什麼不缺錢,統統忘在腦後,不由勾唇一笑,自言自語:“程老爺子還有能耐折騰小丫頭麼,哈哈哈哈。”
-
冒着淩晨的毛毛雨,小玉回到握手樓。
一隻小黑貓從矮圍牆跳下來,蹭她的腳踝,小玉把吃剩的玉米一粒粒掰給它。
泥坑裡都是積水,沒有路燈,得十分小心行路。
上樓後,小玉遠遠看到顯眼的防盜門外有一些紅磚碎屑。
左右無人,小黑貓不知什麼時候跟她上樓了,豎瞳凝望她,又像在看她身後空曠的走廊。
小玉以最快的速度進屋,把窗戶邊的桌子挪到門後抵着,又将刀放在起身就能夠到的床頭櫃上,洗了個澡,打開一本書。
這時,電話響了,是沒備注的陌生電話。
“喂,哪位?”
“是小玉嗎?我是張鋒,吳老闆那邊的三才哥說你明天要來車展當模特是吧?”
小玉合上書:“對,是我,三才哥跟我說過地址了。”
張鋒語氣挺冷的:“那你明天中午11點就過來,衣服我們準備,你會化妝不會?”
“會。”
“那就不用額外找化妝師了,你記得化清純點,清純,懂嗎?”他特别加重音強調,小玉聽出他有點不屑。
“哦,清純,我會啊。”小玉輕輕笑,很溫和,張鋒卻不知為何語氣更加冷硬。
“那就自己過來吧!車費給你報銷,哦對了,你明天晚上不上班吧?”
這個細節吳興沒交代,小玉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張鋒似乎很不喜歡被反問,大聲說:“車展結束以後還要去四海新店!三才哥不會沒告訴你吧?”
“……”小玉沉默片刻,“我知道四海新開業,這事我知道。”
“知道就行,你要是上班的話,呵呵,最好趕緊把假請了。”
啪嗒,沒打招呼電話就挂了,小玉繼續看書,腦子卻在想這個張鋒為何态度如此尖銳。
跟她上什麼班有關系?
還是純粹和吳興有過節呢?
明明是蔣寶年拐彎抹角讓她去站台,他的手下卻對她很不客氣,難道張鋒不是蔣寶年的親信?
心不在焉的把書讀完,天大亮。
她縮起腿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看到桌子原先位置的污漬很深,油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什麼。
離車展還有段時間,小玉并無睡意。
她把桌子搬到衛生間,悄無聲息出門去走廊盡頭找到一柄沉重的鏟子,回屋鏟那塊油漬。
很硬,不知道積了多久沒清理過。
最後她用櫃子裡剩點淺底的高度白酒一潑,鏟出來的黑泥化開,逐漸變紅了。
站起身時,對面六歲的小男孩又在攀着窗戶偷看,一見到她那頭紅發,立刻縮下去用水盆蓋住頭。
過了大概半分鐘,水盆磨磨蹭蹭露出嫩綠色的底,男孩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她。
兩人隔着兩扇窗和一片雨。
“不要怕。”
小玉喃喃舉起酒瓶,對着男孩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