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不由慌道:“小玉,是吳老闆!”
小玉臉上的卸妝水還剛融化眼影,她朝門口眨眼,黑乎乎的水就從眼眶流下來,配上幽幽好似哀怨的眼神,跟女鬼十成十相似。
吳興剛進門,吓了一跳:“媽呀,這誰啊!你想吓死我!”
小玉随意抹掉髒污,兩隻清亮的鳳眼,吳興才拍着胸脯說:“原來又是你,小玉,你怎麼總跟有精神病一樣!”
說罷,他着急去看桌上的酒盤。
潔兒嘟嘴道:“吳老闆,你來幹嘛?不是說後台不準男人進嘛,你成天不把規矩當規矩。”
吳興見她們兩人都穿着整齊,才拉開椅子坐下。
“小潔兒,你有蔣老闆撐腰了,連我都要趕?你來咱們店這一年多,見我往後台跑過幾次。”
“可别說就這一次。”
“當然!”
“就一次還被我撞見了,難不成是我倆太有緣分?”
吳興笑眯眯地插科打诨一番,才說:“對了,你怎麼還不去前面?寶哥耐心可不好。”
“難吃到嘴的才是香饽饽。”潔兒嗔怪用食指推他肩頭,“蔣老闆看上小玉了,我在找她麻煩,我可不想跟她睡同一個男人。”
吳興翹起二郎腿摸下巴,微笑着打量潔兒:“看不出來,這麼小肚雞腸。”
潔兒挺胸,故意驕傲亮出梵克雅寶。
她留在這替小玉應付吳興,就是擔心吳興會強迫小玉出台。
小玉看似嬌柔好欺負,不跟人計較,其實可有主意了,她擔心吳興跟小玉鬧翻,畢竟小玉需要錢,在越輝其他店很難有在“句号”的高收益、高自由。
等小玉整張臉都擦幹淨,站起來去扔化妝棉,吳興才發現什麼,看她全身。
“你這身衣服……我瞅着挺眼熟。”
潔兒噗嗤一笑:“她從春天穿到夏天,每個禮拜都穿一次,可喜歡呢。”
吳興道:“那怪不得,這件好看是好看,顯你的身材。”他委婉地說,“就是舊了,小玉,你缺錢就跟領班說,預支點薪水,我還能少你那點塞牙縫的錢嗎?”
其實吳興巴不得她預支錢,這樣就能多留她段時間給店裡招攬生意。
還記得小玉冬天來應聘,說是原來的鋼管舞酒吧被封了,她除了跳這個什麼營生都不會,也不想吃苦。
小玉長得漂亮,奈何不會打扮。
像小秦那幾個後來的姑娘,比她年紀小,卻沒她長得好,可人家打扮得,超短裙、緊身吊帶,一天一個發型。
小玉站在那兒,腳踝細細的,亞麻長裙垂到她的腳面。
她低頭,仔細拈去裙子沾的絨毛,拂了拂,特别珍重的模樣。
她無所謂地說:“衣服能穿就行了,反正都要脫掉的。”
潔兒&吳興:……
汗顔,說得讓人沒法反駁。
吳興笑着說道:“這裙子不會是你在老家的相好的給你買的吧?”
潔兒一咯噔,搶着說:“她哪有相好,吳老闆,你又壞規矩了,怎麼問起私事。”
“好好好,不問,你們這群小姑娘一個比一個精明。”
“呵呵,不精明還不被你們這幫大老闆生吞活剝啦?”小玉催道,“走吧,我們倆走。”
吳興聳肩,好整以暇望向小玉,指酒盤:“你呢?”
“你來後台找我,就是因為這杯酒。”
小玉語氣很笃定。
她挪開1888一口的酒杯,再挪開剩下橘藍色雞尾酒,剩下陶瓷鶴杯。
吳興這才放下翹着的二郎腿,點頭說:“沒錯,你知道這酒杯是誰的嗎?”
潔兒目光擔憂,小玉卻直言道:“是程老闆的。”
吳興挺吃驚,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潔兒說:“還真以為你小肚雞腸,原來是傳情報來了,不錯,這是程老闆的酒杯。”
小玉道:“但不是程老闆要求送來的。”
吳興這下更吃驚,看潔兒,也跟他同樣吃驚。
“怎麼說?”吳興頗嚴肅地問。
“程老闆跟蔣老闆在一塊,如果程老闆要點我出台,蔣老闆就不會也送酒,很簡單的道理。”
潔兒頓時恍然大悟。
是啊,這麼簡單的邏輯,她居然從頭到尾沒發現哪兒有問題。
“那是誰送的?”潔兒轉向吳興,“不會是你吧?吳哥,小玉可還從來沒出過台,你想拿她幹嘛?”
吳興覺得有趣,潔兒明明比小玉小一歲,現在卻像個老母雞把小雞護在身後。
“不是我,你倆再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