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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第42章 玻璃碎渣,二正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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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蕪也就勢掙脫道:“有國才有家。不該為小我而置全國遭難的。承言,是你同我講的。那我也告訴你,為君者,便不該被人窺探情感。若我這般同你回去,你必受我掣肘,我會成為你明面上的軟肋,我不想成為箭靶。沒有我,你定能成為一個好的王。真的承言,走下去。那才是你原本所求。我們都知道的。日後,你成功了,讓兩國再無戰事,百姓安康,才是真的讓我們的所有犧牲,都變得值得。”

“不。不,蕪兒。”蕭承言仍是舍不得放手。眸中徹底續滿了淚。常蕪說的不是不知,就是因為知,所以曾狠心的将常蕪送出。但其後卻是那般痛。

“走吧。我們都要繼續走我們的道了。哥哥......”常蕪看向常衡,并未說下去。

常衡卻輕輕搖頭。

常蕪點頭,說:“可以的,我最相信你。日後南境都靠你保護了。我們都在盡力,盡力守護我們所珍視的土地......”

常衡聞言忽而發力,拽走蕭承言。

“不。常蕪!”蕭承言最後仍拼命喊着。引得常蕪也落下了淚,劃過面上,落在眼前的的土地之上。無聲無息。

瞧着他們騎馬走遠,常蕪忽而轉身,與南懷斌面對面而立。忽而道:“抱歉。”

幾人縱馬離開的方向忽而射出一箭,穿過常蕪側肩,淺淺的也射進南懷斌肩上。

南懷斌才明白這句抱歉的含義,原來她方才同常衡在說這個,但她未說出口,但常衡卻是那般懂得。原來這才是所謂的兄妹之情、無須言語。并未氣,隻感受着忽而溫香軟玉被那沖力打進懷中。回手輕攬,兩人一道倒着地上。

未免常蕪尴尬,南懷斌率先推開常蕪。也是至此拔除插入肩頭的箭頭。常苒拉過自己頭上一絲發帶熟練的給南懷斌肩頭綁上,那血卻隐隐的滲出。

常蕪肩頭被貫穿更是傷得重。南懷斌想給她包紮,常蕪卻是搖頭。“幫我折斷就好,先留着。抱歉,利用了你。”

“我心甘......情願。”南懷斌說着扯出一絲微笑。“你能選擇留下,就好。更莫說這般。”

折斷箭羽,扶着常蕪站起身來,欲上馬返回時,常蕪忽而拉住南懷斌道:“你為何說我從前天真浪漫呀。我們從前又不認識。”

“如何不認識?你頭一次上戰場時,那般跳脫,我跟在晉王叔身側,明明是去學戰術的,卻被你吸引。你一身紅衣,一箭射斷我方戰旗。高興地跳腳。後來我去東國當了質子,歸來時遭遇了埋伏,險些送命,誤闖了你國之地,是你山中救了我。給我治傷。”

“可你還是被爹爹發現了,送入京中當了質子。”常蕪故作歎息,本就是想提起曾救過之恩的,因根本不知初次戰場上有南懷斌。而救他,不過是一環罷了,一出戲。是她偶然救,也是再救活後,刻意和爹爹提起,讓爹爹去當惡人,去立功受賞。

“但我再為質時,并非在東國那般難捱。我重新見了你。瞧你在宮與瑞王那般嬉笑玩鬧。我能瞧出你們互生情誼。我,羨慕、嫉妒。動用所有手段送信,挑起戰亂,我回國後,提出和親之法休止戰事。還點名要南境駐守常将軍之女。我不知原來常将軍膝下還有女,但......我隻一門心思的設計你。以利相搏,以權想誘,加之你的身份,若是成婚便失去機會。其他兄弟便不願,但我願,我願娶你。我特買通了合姻官,說我們八字星象皆相和,正能化解你之戾氣。我甯可不要那皇位,我想娶你為妻。”

“你為什麼不要皇位呀?你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後位,難道不該還我嗎?”常蕪道,卻是試探為多。

“你......你喜歡權......的嗎?”南懷斌忽而語調發顫,滿是質疑。

“權,為何不喜?且你為何認“命”?什麼所謂天命,我才不信。憑什麼都是嫡子,你就要出去為質?去曆盡險阻,就憑是嫡次子嗎?是二皇子嗎?甘心嗎?南懷斌。他們,都是晉王的人,晉王真是為保護你,讓二十八星宿跟着你的嗎?晉王覺得你無能。但别妄想,我會覺得你無能。你能腐蝕了東國。裡應外合覆滅曾富饒固若金湯的東國,你是凡夫之輩?如今,我們将要一道,那為何你不帶我一道殺出去?願意為我搏一搏嗎?大不了,我們一同死。我都舍國了,我要這世上最好的!”

南懷斌略略被常蕪逼得退後半步,忽而笑道:“我這是選了什麼?我怎覺得,你比晉王叔,還可怕?”

“娶妻娶賢,妻子就是要輔佐夫婿上進的。你若想讓我以姿色度日,我也能。隻是......”常蕪眼眸銳利的掃視躺于地上一圈之人。“要看殿下想不想一搏。眼下晉王手下盡無。不正是好時機嗎?”

“現下我徒有皇子之身,諸般不占,可畏一無所有。我們如何從無到有。況我們此番皆困于天象所言。”南懷斌闆正了面孔。仿佛稍有些置氣般道。

“天象?我連天命都不信,你同我講天象?您信?”常蕪問。

“是。我信。不止我,我們南國,都信。”南懷斌回道。

常蕪忽而緊抿唇來一時未說話,隻瞧着南懷斌。兩人與之對視良久。

“我常蕪在此無依,僅憑借您為托。若說貪慕、欲望,皆是有則有矣。無勢、無權、無力、無能,如何貪,怎敢談?非需有那麼個階梯,一階階而上。”

“這般說來,我就是那個階梯?那你豈非要踩着我往上去?”南懷斌卻非不再提的模樣,驟然将常蕪拉至身前。眼眸一閃而過的狠辣一閃卻被遮掩。眼神微眯,擡起左手手背輕柔撫摸,自常蕪眼側劃下至臉龐。

常蕪卻也就勢微啟唇來,擡手輕撫過額前發,眼眸流轉輕咬唇去。

南懷斌忽而收手,卻學着從前在蕭宮所見蕭承言幫常蕪整理額角鬓發的模樣。“當初我瞧蕪兒這般貌美,還以為是妲己呢。可怎瞧也不大像。”

“誰亦不知妲己容貌,不過憑人自想。貌雖不敵,卻也能學、能為,能如妲己般向上邀寵,為所不能。可我也要有過可亡可禍呀。”常蕪眸光銳利直射南懷斌眼中。

南懷斌目光從常蕪面上轉而四掃四處。忽而伸出手至身前。“蕪兒,上馬吧。我扶你。”屈半膝似乎想讓常蕪踩上而上。“方才被他們一攪,興緻盡無,本想帶蕪兒出來相較的。畢竟相傳叔隗便是騎馬射箭、驅鷹縱犬無所不能的。”

常蕪并未踩在南懷斌膝上便自行翻身上馬。聞言不免低頭瞧着自己眼下仍在流血的左肩。“瞧着殿下就算無國,也還是喜歡妲己多些。那妾還是做妲己吧,可做不了叔隗。畢竟您現下是姬帶而非姬鄭。又怎讓我去引得姬鄭?可您若是姬鄭,那餘弟還小。哦,妾明白了。”常蕪故作神秘,縱馬轉頭,而後才道,“您之前提過妾家中還有妹,您總不會是想效仿娥皇女英?畢竟叔隗亦有二。可娥皇女英亦需配,元首。”

“常家女兒讀史不少呀。”

“皆是無用閑書罷了。女子閨學,讀女不讀男。既是懷斌拒絕至此,那就當蕪兒方才多話了吧,自此再不提。駕。”

......

新婚之夜,南懷斌确是全力相護,各種理由無人敢碰常蕪一下。避開衆人,常蕪自褪下披于肩頭的羽氅。伸出右手按上左肩,略略壓低,略略側過身去,讓此刻站在床塌前的南懷斌瞧。那肩頭後紋有姚黃與魏紫。

“妾肩頭這傷雖好了,可疤痕未可除去,便尋人紋上了這千葉黃花牡丹與肉粉牡丹,雙丹連枝。望不落俗。”

“姚黃魏紫開次第,不覺成恨俱零凋。我瞧娘子還是感慨往昔的吧?”南懷斌收斂笑意,微微一歎。

常蕪站起身來,走向南懷斌。“妾這般貌與身子,可堪比郎君心中的妲己?”

“世上貌美者多,何自比妲己?”南懷斌走到常蕪身邊,到床榻邊拿過羽氅回身披在常蕪肩頭。“冷,莫要凍到。”

兩人對視一時相顧無言,常蕪漸眉眼生騰起笑意。轉身拿過琴來彈奏。

“夫人嫁我已是屈了。我這也沒什麼可送的,在東國時倒是得了一柄彎刀。”南懷斌話畢從腰間拿出彎刀遞出。

常蕪擡眸一瞧,确是精美,深知貴重。與南懷斌道:“我們都知來時路多般不易。如此珍貴,您若想贈,便留個好時候吧。”

“今日不算好時候?今日本王可是小登科呢。”南懷斌說完刻意去觀察常蕪神情。

常蕪并未不悅。隻道:“确實。可卻有更值得的時候。比如,妾身生辰。”

南懷斌顯然不明。“娘子生辰先不論年年皆有,卻是那時我擅改了娘子生辰八字,史官所記,怕是旁人皆不知有錯,那正日子上恐隻能悄過而。”

常蕪卻道:“天亮時見日,天黑時才能見星。殿下既能改得了我之生辰,那到時尋個契機,推翻了便是。”擡眸去瞧南懷斌,補充道,“春秋筆法是以。”

“春秋嗎?是因娘子秋日生辰,而我改為春日?”南懷斌問。

常蕪微微搖頭,撥弄琴弦幾來。“忘記問了,您改成何日了?不過都不打緊。左右今年間妾這生辰已過了。待明年我定個時日,您備着。若是比您那個時候早了,便言備禮時讓我撞破了便罷了。若是晚于您那時,更好。待尋個空給妾講講您這的天象之論吧。”

“你感興趣?”南懷斌挑起眉頭問。

“不感興趣。但下棋人總要知道規矩。才能知道如何打破規矩。不破不立。借局破局之後便是萃局。唯有徹底砸了台子,才能不讓人再效仿之。”常蕪說着更甚演奏起平沙落雁之曲。

“雖然不大聽得懂夫人之意,但是,夫人說着似乎很有把握的模樣。”南懷斌道。

“并非夫君不知,而是從小習得不同,罷了。妾身并無把握,隻是不論可不可為,至少需全力以赴。如今我們結發同盟,日後我們引繩批根。我常蕪并無外戚可依,願學鄧綏。”

“哦?這般說,夫人也不想做妲己了?”南懷斌瞧着常蕪,漸漸回退至身後尋椅而坐。眼眸四轉,卻是無端變化隻轉流常蕪面上。

“懷斌不覺無論妲己還是施喜,皆與此刻妾一般。皆是投美人入懷?雖是開頭一般,結尾我卻不想那般收場。”

“何故引得夫人如此歎?于皇後身斃,有何不好?”南懷斌道。

常蕪笑意了然。“妾身深覺,無論妲己還是施喜,都不過是周國起兵滅商之道,先莫說帝辛荒淫無道是否誇大,單是女子可亡國焉?父權社會,女子不過依附而。既是為着自保也是被權勢裹挾度日。酒食肉林大興土木皆是女子所享?貪污的背後皆是為上所築?層層級級到底便宜了誰?”一曲漸終。音曲幾轉,奏起另一首氣勢磅礴之曲。“至于史書典籍所記,成王敗寇而。若說我是亡國妖妃,那隻能說我們是敗了,亡國矣。既然皇權之家注定要你争我奪,你生我死,斑斑血迹為何我們要是那血灑之人?”才驟然問,“您信禅讓嗎?”

“什麼?”南懷斌面露疑惑。

“承襲之前,皆為禅讓。”常蕪此刻所彈,正是傳失了多年的封禅之曲,但這頭似乎并不信此般。原想着若是同蕭承言在一處,便将此給他。讓他更加承天授之。可惜了......他不堪。

“看來我上次問的,夫人這短短幾日,已經都想出法子了?”南懷斌站起身來走向常蕪。

常蕪思緒回轉,看向南懷斌。瞧着他的眼神已改。果然他野心也頗大。扯動嘴角,含笑唇間。“聖人尚要尋個名頭呢。那我們更需要了。畢竟,誰初為王時無有宏圖大志?難道是哪人勵志初為時便要做那荒淫之主?往生貪圖美色?那若旁人已座上了再拽下談何容易。非需從根上生變。我如今還差那麼一點點,沒盤算齊全。”

“那我現下就補上夫人這一點。”南懷斌卻去窗前吹滅兩盞火燭。

【番外】:

蕭承言抱着一身穿粉色夾竹桃宮裝衣裳的小女孩在城牆上眺望遠方。

“叔父陛下。那遠處就是阿紫的家嗎?”小女孩問。

“是呀。這個盡頭,就是南國。”蕭承言的目光也看着那裡。“阿紫若是以後想家了,便來告訴叔父,叔父抱着阿紫來城牆上瞧瞧,可不能自己偷偷爬上來,這裡高,會有危險的。”蕭承言話語中皆是寵溺。

懷中的小女孩卻是突然蠕動身體,指着下頭喊道:“七哥哥來了,哥哥帶着小兔子來了。”

蕭承言向下看去,才瞧見蕭正來了。蹲下身子松開懷中阿紫,讓她朝着下頭跑去迎着,身後宮人跟随。沐菊更是在後追着。

蕭承言瞧着兩個娃娃手牽手走遠。一同逗着懷中的小兔子。不禁感傷,看着遠方出神......一有時間,便會再次瞧着遠方,仿佛能看到、感受到常蕪。

三年前,南懷斌稱帝,奉常蕪為後。異姓為後曾令國内動蕩。但南懷斌卻并未心生動蕩。引發多地舉反,卻也無改。

蕭承言早已繼位多年,瞧着南國動亂,随時傾覆,甚知常蕪憂心,便提出加深聯姻,互換皇子。其實想官方的護住常蕪的孩子,哪怕隻是一子,也算留有一絲血脈。但常蕪似乎深知能平複南國,想的更加深遠。雖是應了,卻并未送來皇子。

一直隐隐綽綽的直到快至京城時,蕭承言也不知來的是哪個皇子。回報的隻道:“那皇子年歲太小,又貪個新鮮。今兒騎馬、明兒坐車、後做轎子的,恨不得經山曆水的都去瞧個景......”

當才走到宮門口時,這邊派去的蕭憫哲早到了那南國宮宇中,甚至回信都寄來了。

而當這女娃娃顯露真容時,蕭承言頓覺被戲耍似得。明明有兒子,卻送了女兒。

可那女娃娃天真浪漫,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瞧着四周。略略請安之後不待蕭承言說話,直接跑上大殿跑到他跟前道:“叔父陛下。你不喜歡紫兒嗎?怎的眉頭皺得這般緊呢?”

“你是哪個?”蕭承言問。

“南魏紫。是我爹娘的女兒。”小女孩答。

剛要送文書問罪,卻看她似乎毫不認生,同宮中的一衆孩子們都玩的甚好,那般笑的開懷,忽而讓他想起從前入夢的女娃娃。不禁覺得這個娃娃更像。比如今皇後的嫡出公主那眉眼像的多。常衡某次進宮瞧見,也提起那南魏紫偶一可窺的眉眼,像極了幼時的常蕪。扛着南魏紫在肩頭放着風筝,可常衡早已成年,似時光流轉,同幼時的小妹再次縱玩了一般似得。騎馬出宮于無人處也偷偷撒過兩滴淚。

可水土不服的南魏紫終還是病了。

蕭承言偶來探望,瞧着宮人進出侍候,瞧着那女娃娃難受這般模樣。不禁他心下也不舒服。在遠處坐下身來揉着額頭時,南魏紫忽而醒了,悄然走下床來,過來伸出手給蕭承言擦臉。其實蕭承言隻是紅了眼眶,那淚并未落下。

“叔父陛下。”

“你醒了?可難受得緊?”蕭承言擡頭看向南魏紫。

“還成。時辰晚了,阿紫失約了,與七哥說好要去看小白兔的。”南魏紫低下頭去,滿臉盡是失落。

蕭承言聞言更是深吸一口氣。“先安寝。明日再去吧。七哥,不會怪你的。真的,我......作保。”蕭承言忽而哽咽。

“您怎麼哭了呀?”南魏紫忽而慌亂,急忙跑回床榻上躺下,扯過被子蓋上。緊閉上雙眼。“阿紫睡覺,叔父陛下不要生氣,阿紫很乖的。”

蕭承言略略平複,回道:“叔父沒生氣。”

南魏紫睜開大眼睛,忽而一笑。坐起身來看着遠處的蕭承言道:“阿紫也覺得叔父陛下沒有爹爹說的那般兇。”

蕭承言覺得胸口悶了一口氣。

“而且娘說了,叔父會很喜歡很喜歡阿紫的。說叔父提過,就要要個女孩的。”

蕭承言眉頭微蹙,緊咬下唇,生生忍住淚,問:“你為什麼叫南魏紫呀?”

“因為爹爹和娘親商定,孩子叫南兒。大哥哥出生便占了。而阿紫是第二胎,且又是雙生子,與哥哥難分誰先誰後。哥哥就占了東兒,娘親說紫氣東來。與哥哥同分東位便叫阿紫。娘親是這般說的,但是爹爹說,娘親肩頭紋有一株并蒂的姚黃、魏紫,甚美,所以哥哥名喚姚黃。而我正好魏紫。”

蕭承言扯動嘴角,淡淡一笑。“子女緣單薄。卻是能生出雙子。”

“您說緣批嗎?那是爹爹買通了合姻官。我們南國最信這個了。自小便學,無人不會。所以爹爹當時不敢讓人給娘親蔔算,隻得僞造了娘的生辰八字與命格。讓誰瞧都隻能見娘親為北鬥第四、七中間星,暗淡不可見的煞孤星。緻娘生辰空置未有人賀,後旁人道賀時又不明緣由,衆人才知當初和親庚帖上她的生辰八字皆有誤,難怪占星不準。這才讓合姻官重新蔔算了的。娘不信合姻官,要站在啟星台上自請,舉國都驚了。”

“哦?怎麼個故事?”蕭承言問。

“七星台在宮門之外,高台之上,平頭百姓都能見。這般自請的都願意去瞧個熱鬧,畢竟人人皆會。但當時本不是個好的天象,烏雲遮月。卻是娘站在上頭風雲驟起,吹散烏雲。白晝而分。大家皆見本星全然暗淡,卻天府星驟然大亮,連帶天空逐星閃爍,緻使多星移位,形成百官朝拱之像,實乃佐紫微星鬥之天命人。娘當時不知,還問衆人如何?衆人隻顧着跪拜,哪有可答。隻爹笑而不語,隻說是他們天定一對而。其後爹爹就被封了太子位。爹爹早知,特意瞞的,怕大家都争,爹爹便争不過了。

蕭承言歎道:“這你都知道?人小鬼大。小機靈鬼。”

“因為爹爹在臨行前,與阿紫單獨說的,他說這是他此生最成功的一次謀劃。連聰明如娘親成婚前都給騙了。娘也單獨來同阿紫講,說受了委屈便找叔父來,叔父陛下會疼阿紫的。”南魏紫說完躺下睡着。

蕭承言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瞧着南魏紫已然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的睡着。忽而起身離開。回寝殿的路上擡頭仰望星空。

“天府星主嗎?白晝而分,蕪兒你生辰是秋日。你這是轉過年來轉挑了春分之時嗎?我們瞧時令,他們信星蔔,到底是誰謀劃了誰呢?”蕭承言輕聲呢喃,卻沒回寝宮,而是去了禦書房。裡側牆上正挂一先皇親筆姚黃魏紫之畫。寫下一張紙條:命簡清明明日入宮見駕。

卷成一條,擡起盤龍把手,投了下去。

臨朝早散,簡清明已候在書房,蕭承言隻問:“南境主帥到底是誰?”

簡清明一時未答。

“簡清明,朕問,你為何不答?是難以啟齒還是有所顧慮?朕問過多次,往昔你都未曾正面答朕。不是說她過往如何萬裡挑一,敏慧機變助人脫圍化險為夷,便是道戰績斐然機密無失。如今朕知,她可信、聰敏、武絕、愛國。朕今日隻想求個名字。”

“常蕪。現,南國皇後。便是臣安堂手下,南境主事。一切南境人等,盡歸調遣。”

“何時?何時收編的?她......入宮時?還是......”蕭承言聲音微顫。

“您與常衡離開南國之後,她不知如何直接自尋到了我們南國總部,點名我之身份,我才知她如此聰慧。她讓我當機決斷,要麼即刻殺了她再起戰火要麼讓我傳話先帝。‘與其窺計不如造計,打探不如直接當家做主。讓我們助她謀位,日後南國盡歸麾下,豈非不是長治久安之法。’臣本想給她身份信物以證身份,但她說不必,天下皆知她身份。且尋常之物易丢,她便請能工之匠紋于身上,終日可見。便如她之身份,知也,遮也。”

蕭承言其後無言,起身去瞧南魏紫,抱她于城樓看景。瞧着她跑遠......

蕭承言再對南國方向默語。南兒、東兒。你是真替南國人謀斷,還是想将南國真的收入麾下?東國早被南國吞入腹中,你卻送了半個東兒而來。送女未送子,到底是何意呀?還是隻為借她之口告訴我,你成了?你成為南國半個主人?這便是你給我看的你的能力嗎?告知我若是當初選你,是否蕭氏早已一統?

看向遠處的小小人兒,朕那麼多皇子,為何紫兒最喜喚七哥。是你刻意教的,還是她真的歡喜?或是我格外在意?

我們總以成為位高者便可呼風喚雨,彌補從前所失,不過隻是飲鸩止渴罷了,舊人早逝,不過都是朦胧而替,尋緣不得。若紫兒是你,七兒是我,他們真能替我們終續前緣嗎?不過都是我們所盼,圓我們之夢,罷了。

二世正緣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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