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瓊震驚不已。隻回:“常哥哥便是如此想我?你二人終日厮纏,在孩子們面前都不收斂,一來二去帳中早生情愫。常文華,你心早偏了。”
似仍盼着常文華表态,奈何常文華并不未聲。
秦燕怡直要哭暈。
常文華緩緩而道:“哭成這般,你都不曾松口。瓊兒的慈心呢?”
江瓊聽聞此句,二話未說,自行端起茶盞便飲一口。極平靜的放置桌上,這才真傷了心。
常文華反抱起秦燕怡起身,出了房間。後随其去前院收拾物件,搬進後院另一處房間,直到第二日兩人雙雙到軍帳,從此更是形影不離。
江瓊卻默默落淚。
常蕪那日獨在院子中玩耍。一天之内全看得真切,可當時并不明白,反問常衡是否明白。常衡聽後隻道:“大人的事。你就當沒看到罷了。”
秦燕怡很快有孕。時常挺着肚子也要軍中。
常文華十分感動,并時常相護。早起同去,晚上同歸。很久不曾問上江瓊半句。
期間江瓊說要帶子女離開。可被常文華痛罵一頓,說她是這唯一軍醫。走了可如何?燕怡還有身孕,不識大體、枉顧人命等話都被常文華罵了出來。
江瓊當時見淚,常文華卻似未見。秦燕怡不知為何也跟着哭啼。還道:“都怪我自己不濟,害得将軍與夫人離心。都怪我,不如如夫人意願,把我送走吧。”
可秦燕怡有孕在身,常文華怎麼舍得,反倒哄着秦燕怡,告訴她孕期不能哭。隻更加兇的罵江瓊。
常衡、常蕪兩人皆聽在耳,常蕪不忿,便欲出去還說,卻被常衡強拉離開。
江瓊其後四處尋醫者接替。可惜新來軍醫不耐環境,未待一月便離開了。
常蕪逐年長大。常混軍營,忽而能冒出兩句話來,自覺講來有理有據的言語。雖有時說錯,可常文華十分欣喜。隻要常蕪去的大帳,常文華便抱常蕪在懷讓其一道聽着。加之常蕪那雙大眼睛,打小就是崇拜的看着常文華和常衡。常文華不覺越來越喜歡常蕪。覺得常蕪若是男子,自己必定好生培養。可惜了......可不覺便去同江瓊誇贊。
江瓊覺得常文華回心轉意,還未等再找大夫接替,秦燕怡忽而早産。
平安誕女之後卻是倒打一耙,說是江瓊孕期苛待于她。江瓊解釋自己本着醫者仁心,也不會害人。可秦燕怡偏說不計較什麼的話,倒叫常文華相信了一些。反而更加憐惜,又冷了江瓊幾日。
孩子出生,江瓊細心相待。看在庶子女的份上。孩子還沒起名時,便給那小孩置辦了嫁妝。
常文華瞧見也是歡喜的,便又帶着江瓊好些。
日子不長,秦燕怡出了月子,便又開始日夜癡纏着常文華,更加肆無忌憚,竟借助她白日在大帳侍候,能說得上話,讓傳令之人傳完軍報,竟還找了奶媽、丫鬟,面上稱是為夫人分擔。甚至常蕪幾次去來,趁着常文華外出巡營,秦燕怡便罵起常蕪。說她大了不知帶着妹妹,反在大帳中瞎跑這若是長大了不知如何越舉。
常蕪不忿,回嘴道:“都同姨娘學的。”
秦燕怡用力一掐常苒肩膀軟肉。正值常衡與劉為進來,常蕪哭着跑向二人哭訴。秦燕怡卻道:“莫聽小囡胡言。若我要欺負也是常衡,他說男子還能針對,對一女娃娃何用。”
常衡聞言,隻哄常蕪離開。出得帳來,劉為卻是直言:“我也親眼得見。”
常衡卻道:“可姨娘說的有理。”
劉為拉着常蕪到自己父親眼前,劉葵路守在城牆,也道劉為多事。常蕪不得做主,哭着回府同母親告狀。
江瓊同常蕪道:“好蕪兒,娘信你被欺。可娘信無用。你若是同你爹爹說來,爹爹定是不信。說不住姨娘在近,還會倒打一耙。”常蕪還未等不信,常文華卻是負有怒氣的進門便指責江瓊教女無方,江瓊隻聽未駁,卻牢牢捂住了常蕪欲反駁的嘴。待常文華離開,江瓊再告誡常蕪,再不要去大帳了。
秦燕怡卻也得着機會,常稱不适或故意弄哭常蕊,擾的江瓊夜不得歇。為求常文華歸府安睡,便隻得在她房中。
江瓊眼見她們恩愛幾次,徹底受不住心傷,再不願争那份恩寵,多次自請離開。
常文華此次竟然應承。還冷言冷語隻道江瓊本就嬌貴。江瓊礙于醫者來一名便走一名,隻得苦苦相撐。日子漸過,已不知何久,總有兩、三年頭......
常文華終究難享娥皇、女英之福。明知江瓊态度日冷,甚至開始多加回避,卻是仍樂于妾室白日相伴。
同常衡日在軍營,隻稍察覺常衡在自己面前少言寡語,隻以為自己作為嚴父,管束慎言的緣故。
待問及常蕪,卻總被旁事打岔而過。
這日巡視,遠遠見一小人在耍花槍,雖是極小銀槍,卻也舞的頗順。身形、手勢、翻跳、擺定皆是極有摸樣。待定住看将過去,半長發高束,面顯麥色,身穿普通軍衣,稍顯玲珑之姿,卻是眉目英氣,眼神堅毅。
常文華瞧着不知何時,常蕪竟長高許多,眉目漸開,似不大敢認。“蕪兒嗎?”常文華喃喃而語。才要過去,卻看常蕪收了銀槍,并未見他。反跑到了另一人身前高興的蹦跶。“安爺爺。蕪兒今日舞的可好?”
常文華還是笑盈盈走過去,不吝誇獎常蕪,抱起常蕪在懷,才發覺常蕪沉了好些,似乎猝然長大。
邊上兵士也道:“二小姐如今被少爺護着,還能騎兩圈小馬呢。頗成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