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總兵雖負傷在身,卻依舊在營帳内和衆副将參将商議破敵之策,現在戰争戰事膠着,如何才能将敵軍盡快逐離,這才是當務之急。
錢參将眉頭緊鎖,疑聲問道:“藍副将怎麼還沒帶兵回來?”藍副将和白副将前後夾擊塔塔爾前往膳房鎮的兵馬,按理說,藍副将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
一旁參将忽似恍然大悟,“對啊,加上他現在手裡的兵馬,咱們人多勢衆,驅逐塔塔爾不在話下。”
白副将眼神閃爍,偷觑殷總兵一眼,旋即故作鎮定,佯裝咳了一下,言道:“我率軍圍截塔塔爾,然後追趕敵軍,并沒有看到藍副将。”
錢參将滿臉狐疑,“你倆不是率軍前後夾擊嗎?”
白副将面露痛色,歎道:“塔塔爾此次出動的全是精銳,足有十萬之衆。見我軍守于出口,便紛紛轉向進口逃竄。我看藍梓炎是......是兇多吉少了。”這話,越說聲音越小。
衆人一聽,皆心下一沉,藍梓炎率領的大軍恐有性命之憂,那可是八萬兵馬啊,難道全都葬身在山谷了?
殷總兵悲歎一聲,“唉,時也命也,一會兒派隊兵馬,前去山谷中查探一番。”言罷,又慶幸道,“好在塔塔爾損失十萬精銳,這也算是為咱們謀得了一線生機。”
衆人聽後,心中不禁悲涼起來,然戰事緊迫,無暇感傷,很快就繼續商議怎麼攻打塔塔爾。在此地,塔塔爾要比他們有一個優勢,那就是糧草方面,塔塔爾後方可以無盡地給他們提供糧草。而殷總兵這邊,糧草有限,實在不适合打拖延戰。因此,他們要想個能速戰速決的方法才是上策。可如今,糧草兵馬有限,怎麼攻打才能一擊即勝呢?
正當大家焦躁之際,有士兵進帳禀告,“總兵,藍将軍回來了。”
殷總兵大吃一驚,身子不自覺地往前探,急問:“什麼?”
白副将亦目瞪口呆,驚道:“他……他回來了?”
帳簾掀開,藍梓炎若無其事地走進來,行禮道:“見過總兵。”
殷總兵神色如常,端坐不動,“藍副将,怎地才回?”
藍梓炎斜睨白副将一眼,從容道:“這要問白副将了。”
白副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敢與之對視,結巴道:“我......問我做什麼?”
藍梓炎對其不屑一顧,冷然道:“當日我等于大帳中商議,白副将率五萬兵馬,深夜假意前往河口鎮,實則于塔塔爾難察之處埋伏兩萬五千兵馬,餘兵則由白副将帶至膳房鎮山谷出口埋伏,準備攔截塔塔爾士兵。而我則率軍自山谷後方突入,前後夾擊,共殲敵軍。是也不是?”
白副将小心翼翼瞥向殷總兵,見其未予回應,亦不敢言語。
錢參将等人皆點頭,“是,當時是這麼商議的。”
藍梓炎轉身直視白副将,肅聲問道:“那我且問白副将,山谷之中,為何會有士兵埋伏在懸崖峭壁間?”
白副将昂首道:“我派軍在那埋伏,既可節省時間,又可增大勝算。有何不可?”其聲雖響,然不用細聽,都能感受到他後面的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
衆參将思索片刻,皆點頭稱是,覺得白副将所言不無道理。
藍梓炎冷笑一聲,怒問道:“可你在整條路上都設了埋伏,難道你不知我率領的大軍也會進入山谷中嗎?難道你不知你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在出口處攔截的兵馬變少,從而讓塔塔爾精銳沖出你的包圍,再次重返戰場與我軍對峙?”
藍梓炎聲色俱厲道:“說,你究竟意欲何為?”
此言一出,帳内衆人皆愕然,衆參将呼吸一滞,心中疑雲密布,或大膽猜忌,氣氛一時緊張至極。
白副将眼角抽了抽,隻得穩住自身,怒喊道:“我......我有什麼目的?你休要往本将身上潑這無端髒水!我設伏,乃是為了速戰速決,一舉殲敵!”言罷,餘光瞥向殷總兵,滿是忿忿。
殷總兵沉默片刻,身子往後微微一仰,沉聲問道:“如今你那裡還剩多少兵馬?”
看着殷總兵要顧左右而言他,藍梓炎才不吃這套,他低沉答道:“剩多少兵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士兵們都覺得白副将當時是要将他們也都葬在山谷中,如今正紛紛抗議,軍心已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