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炎拿着信件和鞋子回到自己的營帳,坐下後,便迫不及待地拆看信件。燭火下信紙緩緩展開,他的嘴角不自覺地蕩漾出蜜意,眼眸裡透露出軍營中人見不到的柔情,緊緊盯着那字裡行間,生怕遺漏下某個字。
“言行慎密,保暖宜謹。吾安,勿念。”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面寥寥數語,對于梓炎來說,卻足矣慰那綿綿的相思。不由得反複多看了幾遍,眼神又無意間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嗔怨,淡淡嘀咕着,“也不說些好聽的。”說罷,佯裝生氣地将信紙置于一旁。
又拿起那雙厚靴,想到藍恩說“成嚴說了,不是買的”,那就是她自己做的了,想想便唇角微揚,立刻将自己腳上的靴子脫下扔掉,換上了這雙蘊含心意的厚靴。在營帳内翹着嘴走了兩圈,心裡那個舒坦。
次日夜晚,月挂中天之時,白副将率領一隊人馬,悄然抄小路奔河口鎮而去。約莫半個時辰後,梓炎率領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前往膳房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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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爾主帳内。
偵察兵匆匆進帳禀報,“可汗,敵軍有人馬出動,估計是前往河口鎮方向。”
可汗和那木爾相視一眼,可汗輕笑一聲,“河口鎮我們亦有重兵把守,他們是想先攻下河口鎮,再前後夾擊?真是打得好算盤。”
那木爾不語,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後問:“敵軍多少人馬?領軍者何人?”
偵察兵答道:“大概有五萬人馬,領軍的好像是白副将。”
可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對那木爾道:“哼,真是黔驢技窮,想奪回河口再包抄我們。也罷,那就别讓他們費力氣了,派兵将他們收拾了。”
那木爾未應,心中總覺得此事蹊跷,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汗已下令:“速備七萬精銳,去河谷處攔截姓白的。”
偵察兵行禮,“是。”
偵察兵領命而去,那木爾依舊沉默,走到地圖前,仔細揣摩敵軍意圖。
半個多時辰後,又有一偵察兵進帳禀報,“可汗,敵軍又有動靜,這次是往膳房鎮方向去了。”
可汗一愣,那木爾眼眸驟縮,急問:“多少人馬?領軍者何人?”
偵察兵答道:“約有八萬兵馬,領軍者是藍梓炎。”
那木爾盯着地圖,咬牙切齒道:“聲東擊西,這個藍梓炎!”
可汗此刻也明白了敵軍用意,但調回河谷的精銳已來不及。他當機立斷,下令:“速調十萬精銳,中途攔截前往膳房鎮的敵軍。其餘人,聽我号令,攻打新開鎮!”
偵察兵領命退下,那木爾沉吟道:“膳房鎮方向,地形複雜,易守難攻。若我所料不錯,藍梓炎是想再次伏擊我軍。”
可汗聽後,大為一震,快步走到地圖前細看。那木爾在一旁道:“我倒是想會會他了。”
可汗哈哈大笑,胸有成竹地道:“姓殷的交給我。”
兩方軍馬皆兵分三路,各自準備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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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墨,那木爾率領十萬精銳前往膳房鎮方向追擊藍梓炎。一路上,都是偵察兵為他們引路,以防藍梓炎使詐。那木爾對這邊地形還算了解,因此,與可汗商議後,決定繞小路圍堵藍梓炎的去路,待可汗攻下新開鎮後,再回頭前後夾擊,誓要親手了結藍梓炎。
半個時辰後,那木爾率大軍走出小路,據探子來報,藍梓炎率軍正在來的路上。那木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命令道:“在此設伏,其餘人馬随我後退。”他心中暗自得意,隻等藍梓炎鑽進他的圈套,一想到藍梓炎即将落敗的慘樣,他心中便樂開了花。
他心想:藍梓炎,我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梓炎率兵前行,至此處時,隻覺異常安靜,直覺告訴他,此地非同小可。他擡手示意暫緩前進,士兵們停下腳步,手握刀柄,嚴陣以待,默默做好防備。
突然,一支箭從林中射出,直指藍梓炎。緊接着,數箭齊發,如雨點般落來。藍梓炎眼疾手快,伸出左手,一把握住近在咫尺的箭矢。随後,他抽出大刀,與士兵們一同防禦,一邊沖向前方道路。
那木爾在不遠處沾沾自喜,卻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兵馬聲。他眉頭緊皺,隻見一名探測兵氣喘籲籲地跑來,禀報道:“軍師,有一隊兵馬從咱們後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