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裡,旋即問老者:“老人家,您兒子開茶鋪時,隻是他一人幹的嗎?有沒有一起幹的夥計亦或是親朋好友?”
老者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被韻兒搶先一步回答,她似乎對此很是在意:“有!他表哥葛恨。”
“什麼?”老者嘴巴半張着,聞言張的更大了些,同時扭過頭不思議的看着韻兒,脊背顫動了下,語氣中滿是疑惑,:“葛恨何時與傷兒一起經營茶鋪了?為何我不知曉?韻兒,你所言當真嗎?”
韻兒目光如炬,無一絲猶豫和遲緩,她擡眸,語速緩慢地說道:“我所言絕不會有假。”每一個字都铿锵有力,使聽這話的人都能從中感受到堅定,她又說道,“而且兩人的關系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但葛恨在葛傷出事後,便奪回了葛家村,而當時負責查案的少卿,也并未對他進行抓捕。”
老者聽完這話,一下子就急了,臉色倏忽間變的煞白無比,瞳孔仿佛要沖破眼眶,猛地起身驚了衛慈等人一跳,他呼吸急促地說道:“如此一說,當時少卿隻帶走了我兒一人啊!這究竟是什麼回事!傷兒同我說過,他和他表哥一起做生意,可為什麼在他貪污事件發生後葛恨沒有被少卿帶走?若是真如韻兒這麼說,兩人如親兄弟般,我兒做什麼事情肯定會告訴他的!他肯定是知情人啊。”
矛盾點太多,衛慈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當時茶業風靡一時,曾有過官員采茶交于商人代售的事情。而商人貪污無非就是缺斤少兩,以及賣假貨等一些下流方式。可僅僅是這樣,按照我國律法,是不足以被判死刑的,難不成葛傷真是含冤而死的……
他做好了此案最壞的打算,要麼是葛傷被利用了,要麼是他與當時的腐敗貪污官真的勾結在了一起。
“既然韻兒姑娘還是不願說,那我們隻有先找到葛傷了。”衛慈道,“勞煩您将他的住址告知,待我們捉到葛傷從他嘴裡掏出有用的訊息後,再來拜訪。但這期間,希望韻兒姑娘能好好思考一下,切莫讓心魔一直占據主導,那樣恐怕會一直堕落。”
*
晌午已過,松蘿這邊還在繼續搬着木箱。
七八個木箱如今隻剩兩個。幾人費力的把木箱往外甩出的那一刻,角落便隻剩下一個木箱了。
墨小薇活動了下筋骨,扭了扭腰,長歎一口氣說道:“可算是快搬完了,可累死我了,好餓……”
墨小薇和慕容清彪繼續朝着木箱那邊走,松蘿走在後面一副審視眼神凝視着慕容清彪,她回想起她方才問慕容清彪的那個問題。
……
“慕容工頭,您是否知曉莫府内其它詭異可怕事件?比如有人突然死了,亦或者有人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當時墨小薇和慕容清彪兩人分别愣了愣,一時間被這話問住。但甯從聞卻知曉松蘿這是何意,她應該就是想從慕容清彪這裡套出點有用的信息。慕容清彪能當上這五組的工頭,就足以說明他在這莫府待的天數夠久,整日在莫府,想必定然聽說過一些事情。
可令誰都未曾預料到,慕容清彪對于松蘿問出的問題,隻是很平靜,很自然地回了句,“我從未聽說過,松蘿姑娘,你是在說笑嗎?”他臉龐上每一個動作都被松蘿盡收眼底,先是皺眉疑問,在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就是這一點很奇怪,若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肯定會下意識反問,不是直接回答。而且還是如此,淡然,平靜。似乎對于松蘿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亦或是有很多人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早就司空見慣,所以也就沒什麼波瀾了。
但很顯然後者不太可能,所以松蘿對慕容清彪産生了一絲隔閡,甚至是懷疑。但松蘿也并未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撒謊嫌疑,但他過分的冷靜反倒顯得有些刻意。
松蘿正思索着,甯從聞突然湊了上來,問道:“如何?慕容清彪可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有些地方很不對勁,但我也說不上來。”松蘿回道,“隻覺得一個人在聽到另一個人問這種問題時,他首先的反應應該是疑惑吧。要麼是疑惑為什麼這麼問,要麼是疑惑事情的真實性,可他直接就否定了自己不知,總覺得很不對勁。甯大哥,你多留意一下,最好是找機會探探他。”
甯從聞勾了勾唇,笑容自信無比,他眉梢輕挑,處處都透露着手拿把掐的姿态,他語氣沉穩而平和:“放心,我定給你探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兩人又說悄悄話不帶我!”木箱旁,墨小薇緊緊攥着拳頭,眉頭皺了皺,撇着小嘴,滿臉氣憤,死死盯着甯從聞和松蘿兩人。
兩人很是不自在,不約而同加快了步伐,來到墨小薇身邊,裝模作樣的捏了捏她的肩,甯從聞率先開口,他溫柔地安撫道:“我們二人可沒說悄悄話,隻是再商量該怎樣多賺些工錢。”
言罷,他朝松蘿瘋狂擠眉弄眼,松蘿讀懂了他的意思,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甯大哥所言不錯,我們隻是在商讨這個。你别生氣,我們有意如此的。”
“罷了罷了。”墨小薇呼出口氣,“不與你們計較,這兒還剩最後一個木箱,我們快些搬完離開此處吧。”
四人又上手搬起那木箱,因為是最後一個,幾人都充滿了幹勁,可就在剛把那木箱擡起的那一刻,甯從聞腰上的玉佩不知怎的脫落了下來,他完全沒感覺到。
直到四人搬完最後一個木箱,累到癱坐在地上,他都沒發覺。
幾人眼神迷離,靠在牆上大口換喘着氣。每個人的頭上都冒着汗水,整個人像是被抽幹精氣神一般,連續搬了好幾個木箱,幾人體力早已力竭,嘴唇因缺水而幹裂,又逢寒冬,起皮已經見怪不怪了,四人不約而同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快些起來,我們趕緊離開這兒。”墨小薇道。
甯從聞起身的那刹那,眼神鬼使神差的就落在腰間,他起身,眼睛還盯着腰間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一時竟想不出到底丢了什麼。就在踏出酒樓大門的瞬間,甯從聞猛地想起,自己的玉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