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也不确定,她也隻是道聽途說而已,不過這東西倒的确是好東西。
她道:“民間傳言嘛,聽聽就好,我倒是也不确定,不過那些藥鋪子确确實實是沒有這東西賣的。”
“也是,聽聽就好。”松蘿點了點頭,想到這麼晚昭雪還沒睡,又不禁發問道,“雪兒,天色已如此晚,你怎得還未入睡?”
昭雪已給她塗抹完畢,正撕着新的白布,聞言,她立馬來了精氣神兒。方才她略顯有些蔫兒吧,些許是困了,但現在“朝氣蓬勃”,有一大堆話想說。
“這兩日我都在水月樓上工。”她揚起下巴,得意地說。
登時,松蘿滿臉不可置信,她用力過猛地回頭,一不小心扯動傷口,她眉頭皺了皺,發出一聲“嘶——”的痛苦聲響。
昭雪忙問:“你這是作甚?”
松蘿忍着疼痛,略帶懷疑的眼神打量着她,半信半疑地說道:“那水月樓都如此對你了,你怎還去上工?是真是假,你可莫要诓騙我……”
她不信的是八皇子居然能讓雪兒留在水月樓,他莫不是有其它企圖?松蘿心想着。
昭雪邊纏着白布邊回:“我騙你作甚?是真的,你且聽我給你細細道來嘛。”
松蘿倒是沒想到昭雪還會去那裡上工,那裡的東家可是八皇子,她很想聽,昭雪是用了何法子才說動八皇子的,他居然沒有因為雪兒站在大理寺卿這邊就故意刁難她。
昭雪長“嗯……”了聲,仔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那天她不服氣,于是第二日還是前往了那水月樓,勢必要與東家理論理論,為何看不起女子?
“那日,我因心中那股氣,再次前往了水月樓,可未料想到,八皇子殿下景在水月樓外,我瞧着他來回踱步,時不時還兇身邊的侍衛,搞的我勢氣都減半了許多。畢竟對方是皇子……就算我如何生氣,也不能拿對方如何,可我如今都到這兒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于是我撞着膽子上前去理論。”
松蘿越聽到後面越是擔憂,她一把拽住昭雪纏布的手,微微偏頭仰起詢問:“你可有受欺負啊?那皇子沒有對你怎麼樣吧?你日後可不能在這樣了,太過沖動有時反而會害了自己,知道了嘛?雪兒。”
昭雪就是這樣,她有小女子家的傲嬌,沖動,莽撞,不問世事,同時那自尊心也讓她不懼世事。但女子在世道難存,而且她隻是一個無學問,無背景的女子。
松蘿很是為她擔心,擔心她的性子會害了她自己。
“我倒是無妨,我不會有事的。”昭雪回應道。
“我相信你,那之後呢?又發生了何事?”松蘿問。
昭雪頓了下,又想了想,她的記性總是這麼差,對于不重要的事情,她根本不會記很多。好半晌,才又重新開口說道:“我剛走到水月樓門前,皇子剛好一個擡眸,我還未來得及生氣,他就趕忙走上前,并問我是否是要來做工?我當時聽着他語氣,不但沒有生氣,還很驚喜,就連那雙眼睛都透露着歡喜,我當時一整個懵住。”
松蘿眨巴着雙眼,分析着蕭上錦的所作所為,“他看到雪兒如此激動,莫不是是獵物上鈎的喜悅?莫非他真的要利用雪兒讓我緊張,然後以此對付衛大人……?”
剛到到這裡,她就馬上搖了搖頭,否定了方才的猜想。
我對衛大人而言并沒有很重要,所以應該不具備威脅條件。難不成真是八皇子善心大發?見昭雪可憐收留了她?
“後來呢?後來呢?”松蘿迫不及待想知曉後面的事。
昭雪道:“後來,我還未生氣,八皇子就先行與我緻歉,他說是他眼拙,招了王大英那種狗眼看人低的人,并誠心邀我來水月樓上工,我當時懷疑這人是假冒的,畢竟那日劍拔弩張,八皇子如此氣勢,與站在我面前的真真判若兩人,以至于後來八皇子說的話,我并未聽進去,隻聽清了他說每月給我的銀兩會比他人的多,然後我還沒撒氣,就妥協了。”
松蘿想起她與衛慈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般,本以為好說話的大理寺卿回到大理寺後,竟成了冷面判官,令人發指。
昭雪為自己辯解:“我可不是不生氣了!我隻是覺得沒必要……僅此而已,你可不要多想。”
松蘿“噗——”一聲笑了出來,昭雪這撒謊不臉紅的模樣,真是好笑。
松蘿也為她開心,她終于可以大顯身手了。
“那你可要好好幹,可不能讓八皇子小看了你!”松蘿鼓勵道,“一定要為己去努力!雪兒。”
昭雪已給她包紮好,給她拉上衣着後,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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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冷風瑟瑟,大霧彌漫,天地融為了一體。
松蘿家院的門被敲響,她迷迷糊糊從睡夢驚醒,慢悠悠穿衣下榻。
瑟縮着身體打開了院門,待看清來人是誰後,驚了一瞬,而後欲回屋喊昭雪:“劉嬸啊,您先進來,是來找雪兒嗎?她還睡着呢,我去叫她。”
敲門之人乃昭雪的娘親,劉秋娥。
劉秋娥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拉住她:“叫那個小沒良心的幹什麼?讓她嫁個人就給我賭氣這麼久不回家,無需喊她。”
劉秋娥手臂弓起抱着一堆木柴,雖被木柴擋住了臉,但松蘿還是一眼就将其認出。
劉秋娥進門,将柴火往牆邊一扔,而後語氣不太和善地說道:“你家裡窮,你爹娘去的早,往常冬日你老來我們家取暖。”她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下好了,成了我們家昭雪上你們家取暖來了,這些柴火你記得燃上,别凍着我女兒。”
劉秋娥就是表面說話難聽些,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刀子嘴豆腐心,松蘿已經上她們家取暖時,劉秋娥雖面上各種嫌棄,各種說道,但還是會為松蘿準備泡腳的熱水,和飯菜,故松蘿對劉秋娥的話都不會放在心上,她記着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