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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甯從聞悄摸上前,貼在衛慈身後小聲說道:“蘿蔔已經被救出,身體無大礙,配方也已拿到手,你下一步要如何?子懷,不能在繼續僵着了。”
聽到松蘿安然無恙,衛慈懸着的心終于落地,如釋重負的心情悄然爬上心尖。
但眼下還是不能徹底放松,老翁還在沈情兒手中,不過甯從聞說的倒沒錯,不能在向如此般僵着了,要盡快把沈情兒抓捕歸案。
衛慈語氣略顯和善,他怕自己說些難聽的話會帶動沈情兒的情緒,她若是激動起來,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麼,不過她此刻已經被包圍,任憑如何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我已答應你所言,而你也如實告知了我想知道的,那麼接下來呢?沈機關師不打算随本卿回大理寺牢獄坐一坐嗎?”
衛慈說着示意官兵向前走,徹底将其圍困,不留一絲逃跑縫隙。
沈情兒笑容短暫凝滞,很快如常,她直到如今都沒有半分懼怕,依舊從容不迫,平淡的神情藐視着一切。
“衛大人可真是心急。”沈情兒左右看了看,官兵正步步逼近,随後又看向衛慈,“我想你既然感如此,就說明松蘿姑娘已經被救。那好,我跟衛大人去大理寺走走也并非不行,但大人最好不要忘記答應我的。”
言罷,沈情兒朝身後黑衣人示意放開老翁。
黑衣人松手,老翁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方才一直弓着腰,差點沒裂開。
衛慈以為又是場大戰,需要磨很久,沒想到沈情兒這麼快就答應了,他總覺得其中有詐。
老翁見如此,快步走向衛慈那邊,經過沈情兒身邊時,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不過沈情兒不在乎。
直到老翁安然無恙的來到他面前,他這才放心,厲喝一聲:“拿下!”
無數官兵手舉兵器向沈情兒蜂擁而至,衛慈也快步走到沈情兒面前,隻淡淡向官兵們留下一句:“她若有任何異動,就地斬之。”
随後高喊一聲:“回大理寺卿。”
……
馬車内,松蘿披着衛慈的外衣。
涼風瑟瑟吹打着窗,絲絲涼意透進馬車。
松蘿坐在主座,這兒的位置寬敞,她身體傾斜靠着木闆,此刻發着抖,明明先前已覺得好些了,可如今又覺得哪哪都痛,尤其是中箭的地方。
衛慈則坐在側面,李少語這時掀簾彙報,看清衛慈所在的位置時明顯愣了下:“大人您怎麼……”
衛慈滿是不在意地說道:“無妨,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沈情兒跟我還有宋遠山坐同一個馬車,按照您說的,已喂她吃下軟筋散。”李少語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太子殿下已先行回府,不過殿下臨走前說明日會前往大理寺。甯機關師也已回去,他說想獨自一人回去,吹吹冷風靜一靜,說今日種種令他有些煩心。”
“嗯。”衛慈應聲,叮囑道,“告訴宋遠山,切不可打瞌睡,一定要緊緊盯着沈情兒,她所言任何都無需聽,不要受其蠱惑,一切小心。”
李少語點頭:“是。”
簾子落下,馬車内又安安靜靜的,偶有松蘿牙齒打顫的聲音傳來。
衛慈聽着心緊跟被揪起,他心疼的看向松蘿,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松蘿突然睜眼,哆哆嗦嗦開口:“大大大……人,我能靠着你嗎?實在太冷了,兩個人靠在一起會暖和些。”說完,她又拽了拽快要掉落的外衣,黯淡無神的雙眼盯着他,細看還有些淚花。
惹的衛慈瞳孔一縮,心顫了幾下,嘴不聽使喚,迷迷糊糊的應了下來:“好。”
松蘿道:“那大人你過來吧,我不想動,好冷啊。”
衛慈起身挪了過去,松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在他身邊,随後将外衣向他那邊扯了扯,嘴裡同時念叨着:“大人你也真是的,将外衣給了我,你自己凍着了怎麼辦?如今可是寒冬天。”
她頭歪倒在衛慈肩膀,呼出口氣:“這樣就好啦,我們兩人都蓋住了,也不冷了,還能互相取暖,不過大人……你身上好涼,沒事兒,一會就暖了。”
“小時候每每入冬時,我阿爹不僅要制作暗器去賣,還需要上山砍柴,冬天我們就燒柴火,可暖和了。不過後來我爹娘相繼去世,我這榆木腦袋總是忘了砍柴,這就導緻晚上我隻能凍着睡,有次手腳還被凍傷了。”松蘿自顧自說着,她笑了笑,繼續說,“我等這次回去一定去砍柴,這個冬日我可不想再被凍傷了。”
衛慈感受到松蘿身體上的熱流,那股熱流直往心窩兒裡鑽,他隻覺心癢癢的。
他莫名心疼起身邊這人,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可他就是沒來由的,不由自主的想去保護她,呵護她。
好半晌,衛慈才緩緩開口,他嗓音溫潤柔和:“砍柴這種事,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