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英越說頭垂的越低,臉染上了紅暈,心覺有些羞愧丢臉。
松蘿讓他繼續說下去,“後來呢?”
王大英道:“後來那人從掉落的卷宗裡翻找,最終拿着一本卷宗走了,我剛從地上爬起身,可誰料那二人竟又折返回來,還與我撞了個滿懷。其中一女子将一棍形狀的東西抵在我腦門,威脅恐吓我若将此事說出便要了我的腦袋,殺了我全家,并且還讓我立刻解官,否則我将活不過明日。”
松蘿逐漸凝重起來,她嘴中呢喃着,“棍形東西……蓮花棍……女子。”
衛慈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憂慮,他深思着王大英所言,整個面龐都略顯沉重。
測謊器再無異動,王大英這次并未說謊。
“所以你就解官去了八皇子所在的酒樓做工?”李少語問。
王大英擡起頭,聲音帶着害怕和恐懼:“不是,是那女子指定我去的,她說是為我解官後謀生路。大人我所知道的都交代了,你們可千萬護好我妻兒啊。”
“那鄧勝這人?”李少語接着問。
王大英聲音弱了下去:“是我胡鄒的。”
這時,松蘿猛然想起什麼,她着急地問道:“你可看清那女子臉龐?”
“未曾看到,那女子帶着紗笠,身形高挑瘦弱。”王大英想了好一會才道。
松蘿又問:“那女子身上可有一種脂粉香?隻聞便叫人頭暈目眩。”
王大英震驚地問:“官人如何知曉的?是有這麼一股香味,我當時差點就暈過去了。”
“那位男子可有何體貌特征?”衛慈道。
王大英想都未想,不假思索地道:“他嘴角邊有顆痣!”
理事堂内寂靜了會兒。
對于那女子,衛慈似乎和松蘿想到一塊去了,松蘿回頭,兩人默契的對視,兩人都未語,可四目相對間,仿佛已交談過。
衛慈朝李少語吩咐道:“把王大英手上的測謊器去下,然後帶下去并派官兵在他家附近秘密駐守,若發現有人接觸,立刻抓捕。”
“是。”
……
松蘿小心翼翼的拿出蓮花棍,輕輕放在桌案上,“大人,這便是那老翁所制。”
衛慈瞧着那蓮花頭很是精緻,剛想上手碰,松蘿眼疾手快的抓住他,厲聲制止:“大人,不可觸摸!”
衛慈感受到一股溫暖襲來,發現松蘿的手正覆蓋在自己手上,他霎時間像半截木頭立在那。
松蘿覺察不對,這才發現自己出格舉動,連忙松開了手,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須臾,衛慈疑惑地問:“為何?”
松蘿解釋道:“那老翁跟我說,這裡面有根死箭,箭連着蓮花頭,若大人貿然觸碰,我們恐會受傷。”
衛慈收回手,問:“你有幾成把握能将裡面的箭取出?”
松蘿不敢妄下狂言,思慮良久,她才回道:“蓮花棍我先前并未有過接觸,所以對内部構造并不是很熟,我隻能盡力而為,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若是有傳說中甯從聞,甯大師的《機關集錄》我便有五成把握。”松蘿确信地說。
甯從聞自幼跟随父親建造皇宮機關,打造兵器暗器等,但因早些年大病一場,現已脫離皇宮人也不知去哪了。
但對于他的傳聞仍然不斷,民間話本都說,“若得甯機關師的《機關集錄》那此生就吃穿不愁了。”
衛慈一愣,旋即詫異道:“話本裡的事情半真半假,這你也信?不過皇宮裡以前是有這麼一位機關師,但這機關集錄唯恐是謠言。”
“為何?大人難不成與這位甯機關師相識?”松蘿笑容滿面,雙眸閃爍着期待。
衛慈的确與甯從聞相識,而且還是很要好的兄弟。不過甯從聞卧病在床,衛慈并不希望他人能從己這知曉甯從聞的消息,隻望他能安心養病,不受叨擾。
衛慈面無表情地啟唇:“我與甯機關師,并不相識。不過既你需要有關蓮花棍的書籍,我替你尋便是。但今日天色不早,你且先回,蓮花棍就暫且擱置大理寺,明日一早我們一同解這蓮花棍。”
松蘿還是有些失落,不過既甯從聞已隐世,就算衛慈相識,也肯不願去打擾。
松蘿并未有太大落差,她應聲:“好。不過大人心裡覺得方才王大英所說的那位女子是誰?她又為何這麼做?”
衛慈沒言語,但仿佛又說了很多話。有些事,不到水落石出的那天,都不可妄下定論。若事與願違,恐會深深陷入,不可自拔。
松蘿識趣的走出了理事堂。
今日整日都在忙碌,走出大理寺後她頓覺輕松不少。
她伸了個腰,擡眸望向空中。
夕陽映照,晚霞如火,金黃燦爛大小不一的分布在天空,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