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照,映照萬物。紅輪冉冉升起,照在斑駁的石闆路上,青苔仿佛都有了生機。
衛慈和李少語步伐停在一處小院前。兩人鼻尖輕輕一嗅,花香撲鼻,四處飄溢,讓人陶醉其中。
小院門虛掩着,輕輕一推便開了。
石子路兩旁種滿花,個個嬌而不妖。花叢中有一男子,身着素色長袍,他手拿長木勺,正聚精會神澆灌着植物根部。
“甯機關師好有雅緻。”衛慈出言打斷甯從聞。
甯從聞手稍頓,會心一笑,繼續澆水,頭也未擡地回道:“衛大人今日怎得如此悠閑?都有功夫來我這了。”
甯從聞話落,将木勺放入身旁的木桶,拍了拍手,擡頭一眼便落在衛慈身上。兩人心照不宣地揚起嘴角。
院内石桌上,兩人面面相觑。
甯從聞忽地開口:“胖了。”說完他“啧”了下,又立馬改口,“瘦了。”
衛慈挑眉,不甘示弱調侃似的回擊:“甯機關師也胖了,看來平時吃食倒是不錯,可是沒餓着你這張嘴。”
甯從聞手指了指衛慈,開懷大笑道:“子懷,你愈發調皮了,想當年我可是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如今啊,倒成了你打趣我了。”
衛慈字子懷,兩者寓意各乃慈愛,心懷大義。
這小字是她母親取的,大義者乃真君子,他母親希望他胸有黎民,無私奉獻。
說來衛慈的母親也乃機關師,與甯從聞的父親頗有淵源。
衛慈拿起茶盞,雙手拼舉:“那子懷以茶代酒,給甯機關師賠不是了。”話畢,他一飲而盡。
“诶诶诶,不必不必。”甯從聞剛想制止,就見他已入喉。
甯從聞皺眉,眼神充滿狐疑,肯定性地問:“你今日來,是有事情要我相助吧?”
衛慈臉色瞬變,嚴肅起來:“什麼事都瞞不過行初的雙眼。不錯,今日來我是有要事相助。”
“你且說來,我倒想看看是何案件,能讓你親自來找我。”甯從聞好奇地問。
衛慈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松蘿所說的《機關集錄》,原本他想去找其它機關書籍,可都沒有蓮花棍的記載,無奈之下,他隻好來尋甯從聞了。
衛慈眸光微冷,不急不慢地說:“近日大理寺少卿慘死想必你有所耳聞,我一路追查線索,查到了蓮花棍,可這暗器極其難做稀有,京城沒幾人可以做出,但有人找到京城前第一機關師并讓他做了出來,但其實我們需要的是蓮花棍裡的箭,可那老翁卻把箭封鎖在蓮花棍裡,并告知說裡面有根死箭,我想取出,但不了解構造,所以想向你尋一樣東西。”
甯從聞聽後若有所思,須臾,他雙眉隐動,試探性地問:“可是機關集錄?”
衛慈僵了一瞬,不知甯從聞是如何猜出的,疑問道:“你如何知曉我是要向你尋這東西的?”
“外界都在傳我有一機關集錄,還大放厥詞得此者此生富貴。”甯從聞話頗為譏諷,氣憤,“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那些宣揚機關集錄的人都是些江湖騙子,以我的名義賣自己的機關集,而我卻無能為力,唉……”
甯從聞深深歎了口氣。
可他話鋒一轉,似有些嘲笑意思:“子懷,你不會也信了吧?”
衛慈的确有些相信,但即使這機關集錄不存在,他也堅信甯從聞有蓮花棍相關書籍。
良久。衛慈才出聲,他換了副面孔,欣賞地看着他,吹捧道:“我當然信了,機關集錄是你做的,若換做别人,我還不會相信,畢竟隻有你有這個實力。”
甯從聞很享受衛慈所言,他勾了勾唇,随後又收斂,一臉認真地回:“可我真的沒有機關集錄,不過有關蓮花棍的書籍倒是有些,這些都是我父生前所留的,若你需要,就随我前去藏書閣,我們一同找。”
衛慈眉眼含笑:“願與君同尋。”
藏書閣在小院的角落。
三人站在門前,呆愣愣地目視着前方。
李少語頗嫌棄地道:“甯機關師看來是個不喜打掃的。”
“平日裡這地方沒什麼人來,所以我就忘了。”甯從聞為己解釋。
面前的老屋積滿了灰塵和蛛網。
李少語主動伸手扒開,自己被揚了一臉灰,他不由重咳幾聲。
衛慈有些于心不忍,踏步上前與他一同弄。
李少語怔了怔,道:“大人這髒,你快去一邊站着,我來就好。”
衛慈未語,甯從聞忽地開口:“讓開!”
兩人回頭,隻見甯從聞手拿掃把。兩人默默後退,尴尬地互相對視。
“你們那樣有些麻煩,看我直接将蛛網掃下來。”甯從聞舉起掃把就向大門掃去。
霎時間,飛塵四溢。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被卷入狂風肆虐的沙塵暴中。
衛慈拍打着空氣。好半會塵土才消散。
甯從聞累的氣喘籲籲,胳膊夾着掃把,大口換氣。
“行初,你可有事?”衛慈擰眉關心地詢問。
甯從聞擺擺手,斷斷續續道:“無妨,無妨,快把這掃把拿走。”
李少語聞言,立刻從甯從聞那裡把掃把拿走放到一旁。
甯從聞雖是男子,但因早些年的病導緻他體弱,光是拿起掃把都能廢他不少力氣。
進入藏書閣,整齊排列的書架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