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生今日好不容易得閑,他便馬上趕出火街聽說書了,可未料到出了如此案件,故衛慈不得不去派姬昌喊他回來。
急匆匆地腳步聲傳入耳,白雲生快跑進理事堂。
他突地停下腳步,弓着腰急喘氣。李少語連忙上前将他扶起。
白雲生斷斷續續問,“發生……發生何事……了?”
衛慈:“刑部侍郎孫渺,死了。”
“什麼?!”白雲生猛地擡頭,瞪大雙眼,快速而痙攣的呼了口氣。
他與刑部侍郎乃至交好友。
白雲生以前乃刑部仵作,後因種種原因不得不來到大理寺,他與衛慈關系也很融洽,但遠遠比不上他跟刑部侍郎。
“屍身在哪?”白雲生顫顫巍巍說着。而後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幸而李少語及時抓住他。
衛慈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随後安慰,“眼下需查清他的死因,若你這般模樣,我倒是不放心将此事交予你,切不可将悲痛情緒帶入驗屍中。”
松蘿也安撫道:“是啊白大哥,我們當務之急是查處兇手,這樣也可讓孫侍郎走的安心些。”
白雲生強忍着淚水,調整好站姿心态,聲音抖個不停:“屍身在哪?”
“在院内。”衛慈回。
白雲生方才趕來的太及時,根本無暇顧及院中有無屍身。
“我去拿八寶箱。”白雲生走出理事堂,背影無比的落寞。
松蘿眉間挂着愁容,宛如一隻嬌軟小貓,臉龐稚嫩柔和,她若有所思。
她方才趁官兵搬運屍體時偶然瞥了眼,孫渺眉心處貌似有個洞。但她心中不知為何,認定了孫渺被暗器所殺,那個洞形狀與她手中那枚箭頭,一模一樣,但她并不能确定孫渺一定是被暗器所殺,隻待白雲生的驗屍結果。
“這一切太過巧合,大理寺少卿,江均,以及刑部侍郎之間或許存在某種因果關系。”松蘿咬着唇,幾乎都要出血。沉思良久後,道,“昨日你們可有查到少卿關于江均爹娘事件的結案卷宗?”
李少語搖頭:“并未找到,不過……”
“不過什麼?”
衛慈一字一句啟唇嗓音如萬年冰窟:“不過本該六份的卷宗,如今卻少了一份。”
“對。”李少語點頭緊跟附和,“昨日我們翻來覆去,無論如何怎樣都沒找到,也不知是何人偷了去。”
案件仿佛陷入無底洞一般,總以為見到了光亮,可卻沒想到那是無盡的深淵。
*
四人圍着孫渺屍身。
白雲生将一根箭放在木盤上,遞到三人眼前。
松蘿從懷中拿起從江均身上取下的短箭,把她豎起而後放至木盤裡箭的旁邊對比。
短箭無論是樣式還是構造,簡直一模一樣。
松蘿驚呼問:“這箭可是從孫侍郎臉上眉心處取下的?”
她方才猜想的果然不錯,又是暗器,又是蓮花棍。
白雲生目光瞥向她:“姑娘怎得知曉?”
“方才般屍體時,我不經意看到,心裡便有所猜測,未料當真是從眉心射出。”
松蘿解釋。可突然,狂風驟起,毫無征兆。
面前屍體蓋着的白布被風刮開,一股輕微而刺鼻的香味傳入鼻。
霎時間,四人皆咳吐不止。
這香中摻雜着屍臭,令人作嘔。
“佳人醉!快把重新蓋上!”松蘿震驚的同時忙呼喊着。
衛慈聞言,趕忙将白布蓋上。
“這香怎麼陰魂不散。”李少語打了個冷顫。
白雲生皺着眉,從一旁拿出一瓶佳人醉:“這是我方才驗屍時在侍郎腹中發現的。侍郎依舊死于暗器所傷,照方才姑娘所說那便還是蓮花棍不錯了,身體無外傷,唯有眉心有一黑洞,死前應很放松,不然直擊眉心除非是常年用暗器之人,不然絕非不可無一絲偏差。”
衛慈:“案件頻發,乃都針對朝廷命官,背後之人究竟要作何?據我所知,刑部侍郎與大理寺少卿同在家中書房被害,但不同的是二者死因,刑部侍郎死亡當日,家中隻他一人,也并未有什麼線索。”
衛慈想到什麼,打開佳人醉蓋口,又迅速扣回。
那麼一瞬間,他看見裡面滿滿一瓶,似乎還未用過。
“這佳人醉乃滿瓶,根據這瓶身來看,應是近日的。”衛慈仔細觀察着。
“侍郎把佳人醉吞入腹,是想傳遞何訊息?”李少語捂着口鼻悶聲道。
松蘿内心突然想到還有一人一直被忽略,幾乎三起案件裡都這佳人醉。如今一瓶新的又出現在孫侍郎腹中。
蓦地,松蘿大徹大悟。
“趙笙笙,去找趙笙笙!”
同時,衛慈朝李少語暗聲吩咐道:“派人前去跟着那刑部報案的官兵,切記,讓他小心行動,切莫掉以輕心和暴露自己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