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可是再也不想讓娃娃們去打仗的。這不特意跟過來看,沒事就好。也不知是哪個喪天良的亂說話。”
敖登大嬸别看年紀大了,身子骨硬朗得很,騎了兩日的馬也不見疲累,腸胃牙口也好,拿起硬硬的面果子就啃。
“那囚犯家人死在草原,我們還有親人死在大晉呢。打仗就是這樣,怎麼能怪我們呢。”阿紮提有些憤憤的,“這都是打仗鬧得,又不是我們想打仗的。”
“好了,不說了。”慧哥兒壓壓手,不讓大家太過激動,“這不是沒事了嘛,你們大家怎麼樣?快轉場了,都順利吧?”
“都好,今年草長得好,牛羊膘情好。”敖登大嬸道,“我家兒夫郎有了,明年冬牧場就能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我家婉兒也有了。”說到這個,馳娜爾有了精神,和敖登悄悄說起了孕婦孕夫郎的注意事項。
慧哥兒心内松口氣,起身出去吩咐留守的男仆殺羊招待族人。
天氣一日日變涼,有官差過來通知轉場日期。因胡旭文要留下來繼續監督挖礦,隻在下雪後才會撤離。不過依然會留人看守,以防金礦被人偷挖。
麥吉拉和顧玉曼這次來得晚了些,不過分紅倒是很多,足足有三百兩銀子。
“我們和你們一起轉場回去。”麥吉拉将銀票遞給庫蘭後,笑着說,“你大嫂又有孕了,這次就不折騰了,回去養胎,明年再去賣香。”
慧哥兒趕忙恭喜顧玉曼,見她臉上有些疲累,便說:“大嫂我這裡有一些蜜餞,有些酸,你要不要吃些?”
顧玉曼這一胎反應有些大,是以才不能繼續去賣香,聞言自然應允:“多謝慧哥兒。我們賣香走得急,沒補充多少東西,真是讓你們破費了。”
“大嫂這麼客氣做什麼。”慧哥兒起身拿蜜餞。顧玉曼雖然有些小心思,但誰沒有呢。隻要不害人就好。
草原州府上奏請求派駐欽天監官員的奏折起了效果,這次轉場官員們特意考察了天氣,沒再遇到暴風雪,路上順利得很。
駝鈴聲響了六天,卡萬和米爾就哭了六天。
沒辦法,兩人才一歲多一點兒,肯定不能騎駱駝,雙手抱着又不方便,還是被綁到了搖籃上。
兩人重了好多,慧哥兒和加瑪不可能一路上都抱着,所以被挂到頭駱駝的一側,跟幾隻剛出生的小羊羔眼瞪眼。
兩人自由了大半年,乍一被綁住手腳,哇哇哭個不停,身子都有些抽抽。慧哥兒心疼得緊,又毫無辦法。不綁緊,從駱駝上摔下來可不是玩的。
他和庫蘭、加瑪和托汗都有任務,不可能抱着兩人不放。庫蘭和托汗要趕羊,慧哥兒和加瑪得牽着駱駝。目前庫蘭家駱駝已經增加到十六頭,慧哥兒一人顧不過來。
每日紮營時,兩孩子才會被放下來,冬兒、丹哥兒和顧時鉚别提多心疼了,又是舉高高,又是手拉着手,讓小娃娃從兩人的手臂縫隙裡穿進去,嗖嗖嗖在草地上瘋跑。兩孩子也好哄,樂得哈哈的。
顧玉曼有身孕,庫蘭專門給護送的軍士送了些馬奶酒,讓大家慢些走。今年天氣好,沒有雨雪的威脅,兵士收過酒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慢悠悠地往冬牧場趕。
六日後,天還沒黑衆人就到達了冬牧場。和同行的麥吉拉一家告别後,幾人分工合作,卸駱駝、收拾箱籠、做飯,很快收拾停當。
“今年草料田裡的草長得好,不用去打草。”庫蘭給卡萬和米爾夾了些沒骨頭的肉,邊對慧哥兒說,“趁天氣好,過兩日就帶着大家去交歲貢。正好蒙恩的弟弟要嫁人了,我們過去吃酒。”
卡萬和米爾不愧是庫蘭的種,才一歲多就必須得天天吃肉,一塊不夠還想伸手要,被慧哥兒打了油汪汪的手心:“他們肚子才多大,不許給他們夾了。”
見庫蘭住了手,慧哥兒才繼續道:“行,兩個小家夥還沒逛過阿勒騰呢,也帶他們去逛逛。”
“阿父,阿勒騰好玩兒嗎?是不是有賣糖的?”卡萬吸溜着手上的油,歪着腦袋問。
慧哥兒不忍看兒子的埋汰樣兒,拿出手絹兒讓庫蘭給孩子們擦擦:“有,不過就是買了糖,你們一天也隻能吃一塊兒,知道嗎?”
慧哥兒臉有些嚴肅,吩咐庫蘭:“不準私下給他們糖吃,不然我把你藏的糖都沒收。”
庫蘭悻悻點頭,夏牧場時他有一次牙疼,一晚上都沒睡着。幸虧那幾日慧哥兒在做旱地蓮香,搗碎了給他敷到牙龈上才好。
那日後,他藏糖的地方,糖都少了一半。庫蘭知道是慧哥兒拿的,又高興又難過,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卡萬和米爾也大了,這次溫泉我們一家人都能去泡呢。”加瑪轉移話題,笑呵呵地說,“庫蘭和慧哥兒兩年沒去了吧?冬日裡泡泡别提多舒服了,那骨頭縫兒裡,一冬都是暖的。”
托汗也湊趣:“就是,卡萬和米爾我們抱着,一定讓兩人好好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