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去年給烏木和班班他們都喝了苦苦的藥汁,今年家裡的幾隻貓狗都沒再發情。
為了以防萬一,慧哥兒讓庫蘭又喂了一些,将幾隻新生的公狗公貓們都絕育,這才避免了種群進一步擴大。
這日,胡旭文帶着莎莉娜大兒子努特和二兒子一起到了庫蘭家,胡旭文指着二人小聲說:“我們在倫古湖蹲守時,找到了幾個瓦達部的人。這二人當時在捕魚,被我們一起捉回去了。他們說是和你認識,他們知道金礦的事嗎?”
庫蘭搖搖頭:“應該不知道。他們去年就經常去那裡捕魚,不是今年才去的。”
胡旭文松口氣,高興地說:“那就好。這二人天生神力,我還想讓他們做手下呢。”
“他們願意參軍?”庫蘭問道。
“那怎麼不願意?以他們二人的本事,在戰場立功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以後官職低不了。”胡旭文打包票道,“你就瞧好兒吧,明兒他們就得求着我去參軍。”
庫蘭不置可否。據他所知,白災時莎莉娜家損失也不小,如果兩個兒子真能參軍,也算能貼補些家用。
“金礦的事确定了?”庫蘭問道。
胡旭文将人拉到氈房裡,取出一個匣子道:“具體的金礦位置我不能告訴你,這裡面是二百兩金子,你拿着。算是我們大家謝你的情誼。”
庫蘭沒跟胡旭文客氣,看樣子是找到位置了。他也沒多問,招待過酥油茶後放人離開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庫蘭幾人還沒外出放羊,莎莉娜就帶着兩個兒子過來,非要央求着庫蘭帶人去參軍,還破天荒地帶來了一根羊腿。
庫蘭知道胡旭文的心意,沒多說什麼,在胡旭文離開去涼州報告前,将努特兄弟倆送了過去。
金礦的事有了結論,莎莉娜也不用再天天來了,庫蘭和慧哥兒特意殺了兩隻羊,感謝莎莉娜這一段時間的坐鎮。
第二日吃過早食,慧哥兒特意抽出時間,獨自去遠處找新鮮的花草。不知是哪裡吹來的種子,今年草原上有很多沒見過的花,轉場時慧哥兒在馬上匆匆見過,今日才找到時間出來好好找。
他腳步輕快,生出脫離了魔音穿耳的愉悅感。整日圍着兩個孩子轉,就算是他生的,有時候也想塞進肚子裡,真是太吵了。特别是兩人總是一起哭,那種尖銳的聲音常常令慧哥兒耳鳴。
現在好了,幹些賺錢的事,心裡真是又輕松又有成就感。他遠遠看見一株紫色的藤蔓,蹲下來好好查看了一番,越看越像家鄉的紫花地丁。
慧哥兒心内歡喜,沒想到草原上也能見到家鄉之物,他埋頭采了好些,準備回去研究看看是否能制香。
剛想起身離開,就見到不遠處幾株圓圓的綠草。慧哥兒大喜,這不是家鄉的掃帚苗嗎?這可是做蒸菜的好材料,長老了還能紮掃把呢。
慧哥兒連忙跑過去,也顧不得壓壞剛剛采摘的紫花地丁了,将掃帚苗的嫩葉塞滿了布袋。
打馬馳騁,離家還有百米時,慧哥兒就高興地大喊:“阿父,我找到好東西了。”
加瑪正邊打酥油邊看着三個孩子逗卡萬和米爾,聞言高興地說:“好,拿過來我們看看。要是好明兒我們都去采。”
慧哥兒跳下馬,摸摸幾個孩子的頭,高興地說:“中午阿父給你們做好吃的。”
蒸掃帚苗可是禹中農家的一道家常菜,他小時候就極愛吃的。洗淨晾幹,撒上面粉拌勻,上熱鍋蒸上半刻鐘即可,用蒜泥或者辣油伴着吃,别提多香了。
隻是草原貌似沒有蒜和辣油,慧哥兒想了想,對三個孩子說:“你們去摘些野蔥來,中午午食要用。”用蔥油拌想來味道也不會差。
三個孩子歡呼一聲,摸摸推車裡卡萬和米爾的小臉兒,去遠處找野蔥了。野蔥在草原很好找,三人不用走多遠就可以找到。
“阿父,你看着卡萬和米爾,我去做飯。”慧哥兒笑眯眯地,舉了舉布袋說,“中午就吃我新摘的野菜。”
慧哥兒把菜全部洗淨,看着昨日新打的馕,想了想,将前幾日的舊馕都切成塊,炖到肉湯裡。雖說有蒸掃帚苗,但畢竟是素菜,冬兒幾個沒肉吃肯定要鬧脾氣的。
蒸好後還特意端了一些到馳娜爾家,笑着對托娅和馳娜爾道:“這是我們禹中的蒸菜,你們嘗嘗。我今天剛在北邊的草原上找到的,要是吃着好明日我們再去摘些。”
“這是掃帚苗?”婉兒驚喜道,見慧哥兒點頭,高興地跟托娅說,“這是我們家鄉最經常吃的,明兒我們也去找找。”
馳娜爾回了一碟子豆腐乳,這是婉兒之前在冬牧場搗鼓出來的,馳娜爾非常喜歡,轉場前還讓婉兒又做了一次豆腐,腌了好些帶着。
慧哥兒也做了一些,不過庫蘭幾個都不大喜歡,平時就他吃,是以家裡的還有。他也沒說什麼,拿過後笑着就回去了。
蒸菜就着羊肉湯泡馕,慧哥兒第一次吃撐。舒服地歎口氣,起身去給一旁流口水的卡萬和米爾擦嘴,因肚子撐便沒抱兩人,拿起撥浪鼓搖着逗孩子。
這是庫蘭去涼州時特意帶來的,撥浪鼓上還有漂亮的花紋,兩孩子平時特别喜歡抱着耍,就連慧哥兒也覺得好看。
冬兒和丹哥兒、顧時鉚吃得滿意,丹哥兒還撒嬌說明日還吃,加瑪邊收拾餐桌邊道:“明日阿帕帶你們去。”
慧哥兒想了想采摘來的紫地丁,對丹哥兒道:“丹哥兒,下午幫阿父制香好不好?”丹哥兒也快六歲了,是時候學些手藝了。制香不需要風吹雨淋的,将來就算放牧也能有一份額外的收入,對丹哥兒以後生活也是一個保證。
丹哥兒有些疑惑:“哥哥不幫嗎?”
“哥哥是男孩子,要學别的。哥哥是不是認字讀書比你多?”慧哥兒柔聲道,“你要是想讀書也行,阿父自己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