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盛會玩了三日就回了。當然,顧時钺、托娅和顧時鉚沒回去,顧時钺要趁這幾日賺夠在阿勒騰買宅子的錢,托娅是純粹給未婚夫幫忙了。
路上又是三天,到家時天已經傍晚。托汗正好趕着羊歸圈,見到衆人開心到不行,抱起冬兒和丹哥兒一頓猛親。
慧哥兒顧不得休息,挽起袖子和加瑪一起擠奶,冬兒和丹哥兒在托汗身邊叽叽喳喳講着一路的見聞,逗得托汗哈哈大笑。
第二日托汗和加瑪就出發了,同行的還有蘇合、馳娜爾夫妻,以及蒙恩家的男仆馬那甫等人。衆人早就收拾好行囊,就等人回來好替換了。七年一次的盛會,誰都不想錯過。
放羊的隻剩了庫蘭、胡安西和幾個已經去過的男仆,一早就得起來趕羊擠奶。慧哥兒擠奶時發現有幾隻羊似乎在拉肚子,趕緊叫庫蘭來看。
庫蘭看了看,又去羊圈裡瞧了瞧,道:“羊圈受潮了,中午得把地面的土鏟出去曬曬。”
羊是趴着睡覺的,肚子挨着地面,如果地面潮濕的話,是會受涼生病的。
“好,你别擔心了,我會做的。”慧哥兒知道了原因,心裡也不慌了。他就怕有疫病,以前村裡要是有豬瘟什麼的,全村的豬都得宰了,心疼的人哭死都不行。
“叫上婉兒和胡安西,羊圈大,你一個人幹不過來。”庫蘭叮囑。
“知道。”慧哥兒擡頭瞧,隻見不遠處婉兒和胡安西也在擠奶,笑着招招手。
恰好正午陽光正好,慧哥兒、婉兒和胡安西三人吃過午食就開始鏟羊圈表層的土。因庫蘭早上清理過羊圈,此時羊圈并不髒,幾人把土晾在太陽下,才開始做些别的。
上次做的氈布多,婉兒打算做花氈,正好她跟馳娜爾大嬸學過,慧哥兒好奇也跟着一起做。胡安西撓撓頭,插不上手幫忙,隻得在旁邊打酥油,間或刮刮羊皮上的油脂,呆在一旁一邊幹活一邊傻樂。
冬兒、丹哥兒和阿特罕在搶一張羊皮。冬兒、丹哥兒年紀小,騎馬搶羊皮太危險,慧哥兒隻讓三人跑着玩兒。三個小家夥倒是玩得像模像樣的。
家裡少了人,落到身上的活計便多了。特别是羊還是那麼多,每天産一樣的奶,不搗成酥油是會放壞的。幾人做花氈也隻是休息休息手腳,重要的還是做酥油和奶疙瘩。
一年也就這個時節奶制品多了,奶茶喝到夠,酥油随便吃,用酥油做成的酥油餅也格外香甜。
做活計時,時不時還會有鄰居拜訪。如今家家戶戶都是分批去盛會耍,第一批回來的都在交流盛會的見聞。
有的說女王最後幾天才到,有的說女王會給賽馬、摔跤和射箭比賽的魁首發獎賞呢,也不知哪裡聽到的消息,總是讓慧哥兒和婉兒驚訝不已。
等托汗、加瑪幾人都回來後,才知道女王和太子真的來了,不過沒有給魁首們發獎賞,倒是在盛會上轉了轉呢。
随着人回來,牧場掀起了另一輪盛會回顧高潮。今天有人說他見到了女王和太子,還在一個攤位上買過東西呢,明天有人做客時說他就是那個攤主,女王當時就在他攤位上買的東西,個個手舞足蹈地給大家表演,他們當時是怎麼跟女王搭話的。
顧時钺擺攤掙了足足一百二十兩銀子,雖然後面有搶生意的,但他畫得好,且又是第一個擺畫畫攤子的,大家也愛上他那裡去。況且盛會上人多,就算有四五個畫畫攤子,也畫不過來。
盛會上的錢就不是錢了,平時一文錢都不舍得花的人,到盛會上竟舍得花一兩銀子畫像,也是讓人開眼界了。
顧時钺就講到這樣一個老大爺,應該是年紀大了,放羊有些力不從心,又舍不得牧場的生活,平日裡十分節儉,付錢時一兩銀子用好幾個布袋裝着,讓人唏噓。老大爺應該是想做壽相的吧。
因掙到了錢要回去置業,并跟母親商議婚期,顧時钺第二日便獨自回去了。阿勒騰是個邊關小城,一百二十兩夠買一個不錯的宅院了,到時候成親也不算委屈了托娅。
又一場夜雨過去,馳娜爾找大家去摘黴黴果和守尼孜。守尼孜是一種類似黑芝麻的草籽,平時做馕的時候撒上一些,又香對身體又好,據說還是草原的一味藥材。
黴黴果一般在七月之後才成熟,現在剛剛七月,大家就有些等不及了。去年的黴黴果醬也吃的差不多了,實在是想得緊。
“莎莉娜,你也來摘黴黴果?”托娅有些好奇。
遠遠地,大家就瞧見地上躺着一個身材格外高大的人,等走近了才發現是莎莉娜。
他也不知是在摘還是在吃,手上的果子吃完後向前挪一挪,繼續吃下一片果子。也是這一片果子實在是多,讓他随便挪挪就能吃一大片。
“我才不摘。我隻吃。”莎莉娜聲音含含糊糊,不遠處,大兒子努特帶着幾個弟弟,拿着布袋一起摘果子,時不時放進嘴裡吃兩口。
“你啊,孩子們都在摘,你也不幫幫忙。”馳娜爾有些看不過眼,邊摘邊唠叨了兩句。
“你看不過去你幫,方正我得吃夠了再摘。”懶夫郎莎莉娜絲毫不覺得羞愧,嘟囔一句繼續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