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冰藍,陽光下熠熠生輝。湖中,拉着網捕魚的不是庫蘭、顧時钺和胡安西還能是誰。
隻見庫蘭和顧時钺在齊大腿深的湖中拉着漁網兩端,胡安西在中間,三人從湖中深處向岸邊走來。網裡時不時有幾條大魚躍出水面,一看就收獲滿滿。
岸上,婉兒和慧哥兒撩着水,湖水冰涼,婉兒和慧哥兒不敢下去,托娅卻管不了那麼多,早挽了褲腿在岸邊玩耍。
冬兒和丹哥兒小,慧哥兒便抓着兩人的小手玩水,阿特罕和顧時鉚兩人挽了褲腿,拿着削尖的木枝準備叉魚。
不知是阿特罕準頭好,還是湖裡的魚許多年沒見過人有些呆傻,竟然真被阿特罕叉到一條大魚,黑皮小子笑出一口白牙。
這邊,庫蘭三人終于上岸,漁網裡密密麻麻都是魚,還都是五斤朝上的大魚,喜得慧哥兒和婉兒掂着木桶就去撈。
慧哥兒邊撈邊笑着說:“幹爹和幹阿父都喜歡吃,你們再捕幾網,我和婉兒三人在這裡殺魚,這幾天太陽好,吃不完還能曬成魚幹。”
庫蘭三人聞言哪有不答應的,鮮美刺少的大魚誰不喜歡。等第一網的八十七條大魚都被撈到木桶中後,三人又拿着漁網朝另一處走。
慧哥兒邊殺魚邊問婉兒:“冬日裡鑿冰網魚你去了沒?”
“肯定去了。”婉兒動作同樣麻利,笑着說,“草原的魚刺兒少,吃着比我們村兒的鲫魚還好吃。”
“聽以前賽蘭圖部的一個經常走商的人說,草原這邊的是冷水魚,長得慢,魚肉更緊實,因此更好吃呢。”托娅宰魚沒有兩人快,便負責刮魚鱗。她力氣大,刮魚鱗隻是個力氣活,幹得格外起勁。
“嗯,怪不得。”婉兒附和,對着想下水的冬兒和丹哥兒忙忙地喊道,“冬兒,丹哥兒你們兩個又調皮。”
冬兒和丹哥兒收回小腿,嘻嘻笑着在岸上給兩個哥哥鼓勁兒。慧哥兒見兩個孩子聽話,搖搖頭沒開口教訓。
既然有魚,衆人中午自然是全魚宴,又炖又烤的,過足了瘾。湖水冰冷,在湖水裡呆了那麼長時間,就算是庫蘭幾個大男人也紛紛圍着火堆開始烤腿。
美景之下,衆人中午也不困頓了,沿着湖岸消食散步。陽光正好,曬得人暖融融的,周圍有着最為光潔的白石頭,困了在上面睡就是。
庫蘭特意帶了酸甜的蜜餞,此時人手一個。不知是風景無邊看癡了衆人,還是蜜餞酸甜令人口齒生津,反正衆人一副流口水的傻樣,也是有趣。
倫古湖更北面的密林裡,傳說有鹿群,幾人合計第二日去密林裡探探。因慧哥兒要照顧孩子,最後隻三個男人和托娅去了,阿特罕雖說也十一了,但到底還小,幾人也沒讓跟着。
慧哥兒和婉兒帶着四個孩子仍在湖邊散步。因是地動形成的,倫古湖周圍碎石極多。為了安慰四顆不能去打獵的失落的心,慧哥兒讓大家比賽撿石頭,誰撿的石頭最漂亮,今晚的鹿腿肉就給誰吃。
四人這才有了些精神。小孩子在一起就愛比賽,冬兒和丹哥兒蹲着小身子在小石子兒裡扒拉,慧哥兒也蹲下來撿。他發現這邊的石頭比其他地方的都更光滑,早有在這邊撿石頭的想法。
有的石頭呈黃色,有的帶着點兒綠意,都瑩潤潤的讓人瞧着歡喜。不像是玉,也不像是琥珀,就是光澤的石頭而已,卻也足夠美麗。
“多撿些,回去鋪在氈房門口的小路上,看着也高興。”婉兒笑着說。
慧哥兒正有此意,低着頭撿的十分認真。
遠處,兩人騎馬疾馳而來,慧哥兒和婉兒起身去看時,隻聽到一個男聲喊道:“慧哥,漁網借我們用下。”
原來是莎莉娜大兒子努特。小夥子今年才十五,卻已經長得跟庫蘭一樣高,吃得比庫蘭還多還壯。
也許是小少年還有些羞恥心,以往放羊沒時間做吃食,回來總是跟着阿父去别人家蹭吃蹭喝,如今輪流放羊有了空閑,就想着出來打魚準備些吃食,也好過天天去别人家。
慧哥兒笑起來,讓婉兒看着幾個孩子,騎上馬回到營地,将漁網交給努特:“你們帶氈房了嗎?今日住哪兒?”
努特接過漁網,笑得一臉憨厚:“天還早,我和二弟網上兩網,騎馬連夜回去就成。不在這裡耽擱。”
慧哥兒有些驚訝:“趕夜路可危險。”草原上可是有狼的,一般沒事是不趕夜路的。
“沒事,我和二弟不怕。我殺過兩隻狼王呢。”努特笑容裡有不容忽視的驕傲,撓撓頭,轉身就進入湖泊開始網魚。
慧哥兒見努特心中笃定,便沒再多言,回身騎上馬繼續去撿石頭。